胡须眯着眼睛,老头的两个帮手侧身立着也不说话。
“多说无益,”另一人道,“既然是他们干的,就让他们随我们回去走一遭,也好给个交代。”
“好大的口气,”祁越笑道,这才把剑抽出来,“你们要这里的尸人做什么?”
“……你们是万山峰的人?”一直没说话的那个总算有点见识,指着祁越恍然道。
“你怕什么,”中间那个瞪了同伴一眼,“我倒是不信,这老头能找到什么好帮手。他若是能把万山峰的顾寒找来,老子便从这儿滚出去。”
祁越默默地把剑扔回了剑鞘,往后退一步,站到了顾寒身侧。
“你们此前一直在炼尸人?”宁惜骨斜眼看顾寒,但顾寒看起来并不打算自报姓名让对面那魔修滚出去。
“关你们何事,”一魔修不耐烦道,“穿一身白衣裳就当自己能除暴安良维护什么狗屁正道?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见魔主,让咱们交个差,说不定他心慈能放过你们。”
宁惜骨呵呵笑了:“这件不提,南乡有一鬼魂,是你们所害?”
魔修掀起眼皮也咧嘴一笑:“杀的人多了,不知你是说哪一个?”他这厢说得痛快,却没见他身边的同伴已经盯着顾寒缩了脖子往后退。
“走,老大,你没认出来,那好像就是顾寒啊……”
被扯了下袖子,他才要回头,“唰唰”两把剑破空而来。魔修老大眼力虽不好,胜在反应奇快。他猛地往后仰下,就地一滚,果真滚成一团黑雾,不见了踪影。
原来破庙后头也是个门,那三个魔修才没从正面进来,与祁越他们撞个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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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吐槽
五十一、
破庙外薄雨未歇,魔修逃跑不久,祁越退步避开从屋顶漏下来的水,便见宁惜骨拈胡须的动作停住,接着走进了外面的雨幕中。祁越当他是要去追那几个魔修,与顾寒相视一眼,两人也赶上去。雨小了些,但一会儿就把三人的衣裳打得湿透。
宁惜骨花白的头发粘在脑袋上,脸上的沟壑冲下一道道细细的水珠,他不停地走路,又停下,毫无方向。除了脚步走得匆匆外,并不是追魔修该有的样子。
“师父,”顾寒喊住他,“我们分开找。”
宁惜骨胡乱地点头到一半,又摇头看他两个徒弟:“不必了。她不想见我,又不想面对你。她已经见过了你们,分开不分开没什么差别。”
祁越才明白过来,宁惜骨并不是在追那两个魔修,而是在找他的女鬼师叔。枯木成林,还靠着山坡,若是那女鬼真心想躲,他们怕也难以找到。
地上白骨被雨水冲刷去了泥土,露出清晰森冷的白色,在雨中泛着莹润的光。这么多的骷骸,也没见几个孤魂。除去有修行的魂灵外,若不是执念或怨气太深,怎会死后不消不散,徘徊在一个地方?
一枚精致小巧的玉环,躺在手心里如雨滴般大小,系着银色的细链,宁惜骨把它捏起,那玉环便晃动起来,纤巧灵动,让人想到女子笑时挑起的眉梢。祁越立刻认出,那是刚入万山峰时,害他挨打的那一个物件。那时他猜测是他师父的痛处,现在看来,他是没想错。宁惜骨这时候拿出来,必与宁落酒有关。
宁惜骨无声念了几句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符咒,贴到了那耳坠上。耳坠浮在了空中,小小的玉环轻轻晃几下,便往前方飘去,三人又跟着。
那耳坠的方向也不一定,倏忽往这厢,倏忽又往那厢,飘飘悠悠的,本以为它要朝着北边去了,跟了一段后,它又折回了南边。祁越跟得狼狈,怀疑那耳坠贴了个符咒后有了灵识,将他们当猴耍。但宁惜骨出奇地有耐心,亦步亦趋地跟,哪怕那耳坠在原地晃荡两步的差距,宁惜骨也要跟上。
雨还下着,耳坠上的符咒也不能幸免,它沾了水摇摇欲坠,数次眼看着要掉下来,却又顽强地抖几下,接着左拐右拐。如此拐了一段,耳坠忽摇晃数下,急急地直奔前头而去。祁越早被它带的分不清方向,刚想看一看是到了哪里,手中越昼唰然出鞘,冲着那耳坠的方向去了。
“小八,叫它回来!”宁惜骨疾声道。
越昼剑过去的方位,必有尸人或魔物,但宁惜骨这般紧张,祁越又抬手召了越昼剑回来。那耳坠飞了不短的路,贴着的符咒终于不堪重负,簌然坠了下去,在它落地之前,宁惜骨弯腰伸手接住了。他小心地揭去那被雨水打得失效的符咒,把耳坠攥在了手心。
难道宁落酒在附近?祁越猜测着。没等他这想法证实,越昼便再次冲了出去。
祁越:“……”他抬腿去追,还没握住剑柄,穿白衣的女鬼身影便映入了眼中。
宁落酒面色焦急,朝这厢边跑边回头,差点撞到祁越的剑上。祁越身形疾闪,劈手抢回来越昼剑,才没叫宁落酒被捅得魂飞魄散。
“……师叔,”祁越剑尖向下,与宁落酒见个礼。
但宁落酒并不领情。她这便宜师侄有礼貌是有礼貌,可惜不怎么有眼色,两腿一站,把她的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宁落酒眼神从祁越身上掠过,转头便往另一个方向走。走出一步见顾寒站在那厢,立时扭身。这次宁落酒不再往前走了,还往后退了一步。
她终于跟宁惜骨正面对上了。
宁惜骨头发斑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