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他又道:“小五曾说看到有人跑出窗外,我仔细检查了窗户还有窗外的泥地,没有发现任何足迹。”
玄友廉将手中的纸钱又扔了一把进炭火盆,然后静静地开口:“母亲为何突然叫小五去她院中。”
文竹哭着断断续续道:“夫人……知道今日小五姐姐每隔五日会过来……午后小五姐姐进府后……夫人就问我是不是人已经来了……我说是的……然后夫人一下午画画都心神不宁……傍晚的时候,夫人突然拿出了镯子……就是那个被小五姐姐摔碎了又还回来的镯子……然后……夫人就让我叫她过来……然后……我就去灶上看看燕窝粥好了没……回来时,夫人就……呜呜呜……”
玄友廉烧完了一把纸钱,在母亲灵前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对徐敬仪道:“走,去大牢。”跨出去一步,停住脚步冷冷道:“把她带上。”
大牢内,李继勉将僵坐着的李五强行按到自己怀里:“行了,你别想了,事情会查清楚的,你一夜未闭过眼,现在赶紧睡一会吧。”
李五摇摇头:“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你看看的眼睛,都出现红血丝了,丑死了。”
李五抱住双膝,靠在李继勉的怀里:“我至少有小将军你陪在身边,可玄友廉失去了母亲,悲痛万分,他身边又有谁陪着他呢?”
李继勉一听这话,心里堵了一下,不高兴道:“你我都被他关起来了,你还替他着想?”
李五低着头,双手一点点擦着那玉镯上的血,她已经擦了一夜,可是血渗入到嵌金的缝隙里,根本就擦不干净。
“好了,别擦了,这镯子你什么事候买的,我怎么没看你戴过?脏了就扔了吧。”
李五看着这镯子,想到廉母临死前将这镯子塞进她手里的情景,明明当时的廉母一句话也没能够说出来,可她不知怎的,觉得廉母这个举动,仿佛是将玄友廉托付给她一般。
她最后擦拭了一遍镯子,犹豫了一下,将镯子戴上手腕,也在同时,牢门突然打开,徐敬仪带着两个玄衣卫冲进来,李继勉一见人进来立即站起来挡在李五面前:“你们要干什么?”
徐敬仪看向李五:“我家大人有请,走吧,小五姑娘。”
李五站起来,李继勉就要跟过去,被徐敬仪拦住:“我家大人只命我带她一人过去,你在这里等着。”
李继勉一听,这哪放心得下来,迅速拽住李五的胳膊:“不行,要么我跟她一起去,否则谁也别想带走她!”
徐敬仪冷冷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挥,立即冲进来七八个玄衣军一下子将李继勉按倒在地。李五忙道:“简侍卫,你别伤害他!”
李继勉被按在地下,怒吼道:“放开我!玄友廉那家伙要把小五带去哪里?让他过来,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
徐敬仪却压根不理他:“小五姑娘,请吧。”
李五看了李继勉一眼,转身跟徐敬仪走出牢房,就听李继勉在后面吼道:“小五,你回来,不许去!”
徐敬仪带着李五在地道中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个阴暗的暗室前,示意她进去。李五走进去,发现这暗室中也有一个牢房,那牢房里似乎关着什么人,正要走近一步看时,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是不是你?”
李五吓了一跳,顾不得去看牢房里的人,转身看去,就见玄友廉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冷峻肃杀。
李五定了定心,摇摇头:“不是我。”
玄友廉一步步向她走来,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把匕首,正是插在廉母胸口上的那把。
李五立即道:“我前几日遇袭的事,你应该知道。当时我的马受惊发疯,在路上不受控制地乱跑,我没有办法制服它,于是将马当场杀了,就是用的这把匕首。杀完马后,这把匕首就扔在了马尸边。”
“哐当”一声,匕首从玄友廉的手中滑到地下,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在这空荡幽寂的暗房中显得特别刺耳。
玄友廉扔掉匕首,继续向李五走去,李五被他看得心里发寒,一步步地后退,直到撞到了背后的墙壁退无可退,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李五看着他嗜血的表情,手摸着冰凉的石壁,心中狂跳:“廉公子,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为报你的救命之恩,去府中为你治病,又怎么可能伤害你的母亲?请你理智一点,想一想,这分明就是一个阴谋,是有人——”
话没有说得下去,玄友廉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一下子拉到自己的怀里用力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勒死。李五难受地挣扎,可根本挣脱不开。
玄友廉将脑袋靠在了她脸颊边,咬着牙齿,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
李五亦咬着牙齿,沉声道:“不是,我李五以性命发誓,不是我!”
说完这一句话,李五感觉到玄友廉松了力道,立即将他推开。玄友廉被推开后,顺势退后一步,转身向那牢房走去:“过来吧。”
李五狐疑地跟他走进牢房,便见他点上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