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这大白日的说困的啊,告诉娘,又是有什么心事啊?自从昨夜你随你爹从外面回来,我就觉得你整个人都怪怪的!”
“没什么心事,您还不了解女儿吗,女儿天生便是个没心没肺的。”
朱嫣皱起了眉头:“我就是太了解你了,你这丫头,平时别看总大大咧咧的,可那心思比谁都细。但我是你娘,知女莫若母,你瞒不了我的,自己老实交代吧!”
萧瑞雪嘴角翘起,撒娇道:“娘啊,您还能不能让我藏点心事啊,都被您给看穿了!”
“老实交待!”朱嫣板着脸,明显不吃这套。
萧瑞雪撇了撇嘴,整个人彻底松垮下来,又变成无精打采的模样,幽幽道:“娘,您说女人在这个世上到底起个什么用啊?”
朱嫣愣着了,说实话她没料到女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么深刻的问题。
萧瑞雪突然乐了:“娘,您怎么愣着了,是您非让我说的!”
朱嫣摸着萧瑞雪的头慢慢地坐了下来,缓和了颜色,柔声道:“丫头,是不是你爹昨日说错了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跟爹没关系,是我自己瞎琢磨的。”萧瑞雪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虽然未得到承认,但看着女儿这副样子,朱嫣心中已清楚了大半,她的心没来由的像针扎了一下。她轻轻展开了双臂将女儿抱在了怀中,语咽道:“丫头,你究竟受啥委屈了,别憋在心里,都跟娘说说吧!”
感受着母亲的温柔,萧瑞雪终于抬头看向她的母亲,两行清泪像雨水一样涌落脸庞,她抱着朱嫣痛哭起来,样子是那般梨花带雨,可谁能知道,这其实是萧瑞雪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哭,以往或许偶有落泪,但都不似今日这般伤心至极。
“老爷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朱嫣语带诧异却又含着怒道。
“爹或许是因为多损失了三千两黄金,心中一时抑郁吧。”萧瑞雪仍抱着她娘,鼻子一扇一扇的,泪水还是有些止不住地流下来。
朱嫣瞪着眼睛道:“再抑郁也是他自作的,怎能随意迁怒到你的头上?我得去告诉姐姐,让她评评这个礼!”
萧瑞雪拉住朱嫣的衣角道:“别去,娘!这不是什么大事,其实爹当时说完之后也发觉自己失言,已向女儿道过谦了,只是女儿没有想开罢了。你去跟大娘说,惹得大娘发怒,反而让爹难堪!”
“道歉又有什么用,有些话一旦说了,就像在你心里落下了疤,这是如何也揭不去的了。”
萧瑞雪低头道:“娘,您多虑了!爹就是爹,我是不会恨他的!”
朱嫣动了动嘴唇,此时却听门外一阵急切脚步声,云儿用她那娇憨的声音喊道:“夫人,小姐,你们在屋里吗?”
“在的,云儿。什么事?”萧瑞雪应道。
云儿的声音充满了喜气:“夫人,小姐,二少爷、三少爷他们到家了!”
萧瑞雪看了看她娘,急忙把脸上眼泪擦干,变忧为喜道:“娘,您听到了没,两位哥哥到家了!今日还没到八月初一呢,他们居然提前到家了!”说罢,她将被子一掀,一个翻身便跳下了床,边穿衣服边道:“娘,您赶快先过去吧,我穿好衣裳就来!”
朱嫣看着萧瑞雪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禁一笑,又是一哀,她伸出手来帮萧瑞雪将衣裳捋平,道:“不着急这么一时,你的头发都还这么乱,见两位哥哥就不嫌失礼?你看你到现在都还不会自己梳头,娘走了,谁来帮你打理?”
“娘,您把我说的也太无能了,梳个头我还是会的。”
“你那梳得是什么呀?要么只会把头发梳平了,要么就会束个男人头。我前些日子帮你弄得飞仙髻你会梳吗?”
“不会——”萧瑞雪讷讷道。
“那还不快坐下等什么?”
“额。”萧瑞雪乖乖地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任凭朱嫣用梳子摆弄着她的长发,铜镜中的人儿泪痕初干,仍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此刻,萧家大厅中,萧家上下都显得异常兴奋,因为这里多了两个少年的欢声笑语。而在两个少年之外,还有一少年轮廓分明,一身白衣胜雪,显得是玉树临风。他坐的身躯笔直,与萧徽寒暄着,态度恭谨而有礼,只是其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望向萧家大厅通往后宅的大门处,目光中似乎藏着某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