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雪很自然地感觉是高无忌在惹事生非,也懒得去理,继而转身去看风景。这时候只听到远处河面之上有琴音袅袅,清扬而悠远。周围人潮有些异常涌动,好多年轻小娘和士子们争相挤至河边,似乎在翘首以待什么。
萧瑞雪有些诧异,此时只见的远处河面上渐渐驶来了一连串的画舫,画舫前后相连,仿佛无穷无尽,每艘画舫之上都是遍插彩旗,华丽异常。忽然间,一艘巨大的画舫缓缓驶入眼帘,那画舫前后长三十余米,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且足足三层,舫上雕梁画栋,挂满了五色帷幔,显得美轮美奂。楼台的正中挂着一个精致的牌匾,上面题着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逍遥画舫”。
小娘们开始兴奋起来,指着那“逍遥画舫”尖声喊道:“快看那,是赵王殿下的画舫!”
逍遥画舫的楼阁之内走出一年轻男子,大约十**岁,只见他肤色白皙,五官俊俏,身着白衣玉带,散披着一头黑发,随河面的微风轻轻飘拂。打扮不羁却又举止优雅,举手抬足之间都显示出一种富贵荣华。
小娘们顿时癫狂了:“是赵王殿下,啊,殿下,看我一眼啊,殿下!”有些小娘眼中都已经含泪了,这是一种在现代被称作花痴的狂症。
萧瑞雪看着这群小娘们的疯狂举止,不由咂舌,怎么搞得像死了亲人似的,真是难以理解。不过萧瑞雪是听说过赵王的,确切地说,赵王在南楚是无人不知。赵王名叫孙骏,乃当今皇帝孙灵文的第六子,母亲是杨皇后,众多皇子中只有他和太子是一母同胞,是仅有的两个嫡子之一。赵王长相俊雅,诗词fēng_liú,书法更是一绝,他奢爱华丽,且轻狂不羁,每每有惊人之举,但楚帝孙灵文觉得他最像自己,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他一身,其他皇子得到的宠爱可能加起来都不及他万一。
赵王孙骏似乎有意地面朝河岸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顿时迷住万千小娘。萧瑞雪心中暗暗好笑:“还真是个爱卖弄的皇子!江南外敌环绕,皇室却沉迷奢华,真不知是福是祸!”她也没兴趣看什么赵王,正欲转身离去,忽然只听河面之上升起一阵琵琶声,悠扬而清远,琵琶乃胡琴,盛行于燕国,在梁国也时常耳闻,但在这南楚却是极少能听到,萧瑞雪不由得被吸引,驻足观望了起来。
琵琶声正是由逍遥画舫中传来,忽然琵琶声止,画舫之中又走出一手抱琵琶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绿色翠烟衫,逶迤拖地粉色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像个林中仙子般婷婷而来。她头上戴着一根白玉钗,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眉目如画,风姿错约。赵王孙骏优雅地执起那女子的手,与她一起含笑着走上船头。
士子们看到那女子容貌,不禁惊动起来。
“啊,是袁姝姑娘!”
“袁姝姑娘是谁?”这句话刚说完,便引来一阵鄙夷之声。
“你个草包,袁姝姑娘乃是栖凤阁的主人,江南第一名妓,我大楚第一美人!”
“袁姝姑娘怎么会和赵王在一起?”
“这还不明了吗,赵王估计已经做了袁姝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什么!我最近刚写了一首好诗,正想着改天献于袁姝姑娘,以动其芳心,怎么就让赵王捷足先登了,可气可气!”
“别提你那破诗了,你除了有几个臭钱,还有什么值得一题的,焉能入袁姝姑娘法眼?赵王身份尊贵,又文采fēng_liú,与袁姝姑娘才算是佳配。哎,既生我,何生赵王啊?”
士子们长吁短叹,一阵酸腐之气迎面而来,萧瑞雪站在旁边,感觉无比的压抑。萧瑞雪远远地望着袁姝,深深地为其美貌所震惊,她的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念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也是前世的秦运所追求的另一目标,然而今生——忽然间,她感觉有些意境阑珊,转身离去。
萧瑞雪走下了护龙河河堤,没有了玩耍的兴致,准备回家去。突然,她听到几声痛苦的闷哼呻吟,声音还是有些耳熟,她不禁四下张望了一下。没多久,她便看到不远的路面上躺着一个巨型身躯,正是高无忌。萧瑞雪有些吃惊,据她的经验看来,刚才那几个大汉虽然人多势众,但并无一个有武功底子,根本挡不住高无忌一合之力,怎么现在躺在这的却是高无忌?
萧瑞雪静静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大致检查了一下高无忌的伤势,只见他面部高高肿起,脸上鲜血模糊,左臂也受了伤,似乎是骨折了。高无忌艰难地睁开红肿的双眼,打量了一眼萧瑞雪,惊讶道:“是你?”
萧瑞雪也懒得答他,直接问道:“高无忌,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刚才那群人应该不是你的对手才对啊?”
“你都看到了?”高无忌有些意外。
“嘿,我看到了开头和结局,中间没看到,所以很奇怪这样的结局。”
“那是因为我没还手!”
“你没还手?”这下轮到萧瑞雪惊讶了。
“我娘生病,我借了他们五十两银子为我娘治病,他们当时也是看中了我家的宅子才借钱给我,现在我没钱还他们,但是我又不能让我娘没地方立足,所以是我理亏,我便挨下了他们这顿打!”
“你——”萧瑞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原以为高无忌和他名字一样,是个行事无忌,喜欢惹事生非之人,却不知道他竟是一个至情至孝,还带点迂腐之人。萧瑞雪暗自叹了口气,道:“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