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那女人都没有讲话,阚沧溟乐得陪着她沉默。她对于去什么地方并不关心,因为她觉得和在老头身边待着是差不多的——无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她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她不知道究竟飞了多久,反正她是个相当耐得住寂寞的人。远远的有巍峨青峦入眼,那女人蓦地停了下来。
“你就不问问我是谁,要带你去哪么?”那女人问,却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她,无上的冷傲孤高。
“没必要。”阚沧澜也没看正眼看她,回了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那女人似乎有了点兴趣:“我若是要你的命呢?”
阚沧澜白了她一眼,神色间满是无趣:“那简单了。你强,我横尸于此;你弱,死的是你。”满满的对这种小试探的不爽。
那女人似想开口说什么,被阚沧澜直接打断:“这位前辈,我们要下去便下,正好我也饿了。不管饭的话我现在回去大概也来得及。”女人被打断了也不恼,施施然带她落了下去,神态之端庄高贵,有如谪仙。
从她落地刹那起,开始有雄浑嘹亮的齐呼声自四面八方而起:“恭迎尊者回阁!”,接着是数万人一起单膝跪地,对那女人施礼,场面略有些壮阔,阚沧溟默默安抚了一下有些受惊的小心脏。此刻她还御剑空中未曾下来,所以那些人是连她一起拜了的——让她莫名地觉着很爽。
“下来。”女人回头说,阚沧溟发现女人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淡渺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从今日起,这个女孩,沧溟,是本尊的弟子。”女人回头对众人说。声音不大,却远远传了开去。所有人寂静无声——并非是没有异议,只是都愣住了而已。阚沧溟倒是饶有趣味,因为她看到了众人各不相同的表情,有嫉愤的、有失落的,更多的还不能从震惊中走来,甚是有趣。
“尊者!”有人大呼,似是感到愤愤不平,却被女人一句“本尊心意已决”统统驳回。阚沧溟跳下来在一旁看着,似有些苦恼地用食指轻点了点下巴——这些人都渴望着当尊者的徒弟,如今她一新来之辈,却直接打碎了他们的梦想,那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阚沧溟觉得不妥,便突然出言:“慢着,我做你徒弟,可有好处?”她是曾想过她这话一出众人会如何反应,却也没想到他们都是要吃了她的表情,阚沧溟悄悄地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尊者很有耐心地回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多长时间能超过你这里最强的人?”毫不顾忌的狂妄,让在场的众弟子对阚沧溟更多了几分厌恶不屑。
尊者似也是不喜她如此地狂妄,忍不住皱了皱眉,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释然,她回道:“只要你肯勤学苦练,至多三年。”话音刚落,人群中已有耐不住之人小声讨论起来,而内容无非是对阚沧溟的看不顺眼和对尊者对她如此高的评价的怀疑——他们这里的人多是七八岁开始修道,至今已是修习了近十载,方才达到如此成就,而阚沧溟,明眼一看便是从未好好修习过,而她如今已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三年超过他们这里最强的人,开什么玩笑?
“肃静!”尊者有些愠怒,略提高了声音,四下里顿时又鸦雀无声。
阚沧澜此时还在思索利弊,虽说是老头让她来的,但如果她不想待在这里直接回家的话,老头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是由她自己做决定的。一番天人交战之后,阚沧溟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好吧,我就留下来做做你的徒弟。不过我很能吃的,麻烦一日三餐不要少就好。”阚沧溟依然在担心着她的用餐问题。
“你跟我来吧。”尊者并未多说什么,转身便欲朝着另一方向而去。阚沧溟连忙叫住她:“等等等等,你飞走了,我怎么办啊!”
尊者终于是诧异了:“你没有自己的剑?”
阚沧溟耸了耸肩,一个动作已经让尊者明了。尊者揉了揉眉间,微一扬手,又是一柄剑悬于阚沧溟面前。阚沧溟轻快地一跃而上,剑便自动地向前滑去,甚至不需她控制,连她自己也有些惊诧。随后,阚沧溟便追随着尊者而去,留下偌大石坛上仍在聒噪讨论的众弟子们。
“尊者!”阚沧溟在尊者身后呼喊。
尊者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从今日起,你可称我为师尊。”顿了顿,尊者又说,“若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尽可问我。”
“这里是什么地方?”阚沧溟倒也不客气,开口就问。
“銮岳,銮阁。”尊者答,“你也可以称之为銮阁岳,一样的。”
“喔!”阚沧溟挑了挑眉,“那我没什么可问的了。”尊者也不再说什么,二人一前一后平稳地飞行着,虽沉默,但阚沧溟莫名地不觉尴尬。
“现在有两处居所供你选择,权看你的想法了。”尊者缓缓停住,踏空而立,脚下是被氤氲雾气遮掩的重重楼阁。
“哦,有什么区别?”阚沧溟问。
尊者缓缓开口答道:“有一处,是我多年以前为我日后的弟子准备的,如今你已为本尊之徒,便可派得上用场了。而另一处。。”尊者的表情有些古怪,“另一处那里生活着个老人。本阁自建阁之初,便有阁规,每个新入阁的弟子都要伴其生活一月,也算是服侍了。只是那老者性情古怪,以往的弟子都与其相处不来,幸而近年来此规已松动不少,你若不愿去,不去也罢。”
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