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洛阳。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集镇上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有人在吆喝叫卖,有人在讨价还价,一切都显得非常平常。街市西端的易天门,也和往常一样,大门紧闭,所有门徒在院内练功。门主名叫汤昊,正坐于练武场中,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眼前正在高喊着练武的弟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凡这样的门派,必是市井一霸。这集市上来来往往的商贩,自然都要经过易天门的许可。汤昊端起茶杯,正要喝,却停住了,问身边的管家:“今天去市上收账,收成如何?”
管家低下身,笑着回答:“托门主之福,市上每家每户,都已交了保护费。”
“恩。”汤昊点点头,这才喝下了那口茶,然后说,“看来这些商贩倒也听话。”
管家回答:“那是当然,以门主虎威,谁敢不惧?他们日夜受门主庇护,怎能不好生孝敬门主?”
汤昊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汤昊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今天刚收了保护费,莫非就有商贩上门来求助?汤昊先将手一挥,院内的徒弟们立即停止练武。他又向大门一指,门卫将门打开。
门外站的却并不是市上来的商贩,而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头发凌乱,身着粗布衣,脚上没穿鞋,腰间别一剑。汤昊看见这样一个打扮,心里暗自发笑,原来是个穷剑客。
门卫似乎比汤昊更加看不起这个穷剑客,上前就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敲我易天门的大门?这里岂是你这种乡巴佬能够来的?”
剑客并未搭理门卫,站在门外向院内环视一周,看见汤昊正坐当中,知道其必是门主,于是径直走上前,拱手作礼,说:“在下天山剑客陆小灼,孤身来到贵地洛阳,专会天下英雄,久闻易天门大名,特来拜会。望门主不弃,可与在下切磋切磋。”
汤昊听后,并不答话,身边管家随即冲陆小灼说道:“我门主是何等人物,怎能与你无名小卒过招?你想讨教我易天门武功,这倒也不难。来人!将此狂妄之徒打出门外!”
从陆小灼身边走出两个门徒,正欲朝他下手,却突然听“啊!”的两声,两门徒痛苦倒地,旁边人看见这个情景,顿时不敢言语,却不知道那两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招数。再看那陆小灼腰间的剑,依然别在那里,并未出鞘。
管家也开始哆嗦,已经不再有刚才那样的气焰,但他还是继续下令:“上!都一起上!把他打出去!”众人一拥而上,将陆小灼围在当中。
“慢!”一直没有说话的汤昊,突然说话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门徒在自己的面前被人轻易的打到。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陆小灼,说,“少侠好武功啊!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你既然要与老夫切磋,那老夫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易天门的武功!”
众人听见门主发话,都慢慢让开,只留汤昊站在中央,与陆小灼对峙。
“拿兵器来!”汤昊大喝一声。只见两个门徒从后院抬出一把青铜长刀,跪呈给汤昊。汤昊伸出右手,对陆小灼说了声:“请!”
陆小灼也回应了一声:“请!”
话音刚落,汤昊就接过大刀,咆哮着一头劈来。陆小灼见汤昊如此性急,心里不免觉得好笑。在他眼中,汤昊虽然力大势猛,但刀法并不算好,刀刀均未劈到实处。陆小灼顺势躲了两刀,右手已摸向腰间。众人只听见一阵拔剑声过后,就再没有汤昊咆哮的声音。接下来,便是血,汤昊倒于血泊之中,胸口有一剑伤,自左向右。
陆小灼收回剑,看着汤昊的尸体,叹了口气:“唉!所谓易天门也不过如此,难道偌大的洛阳城内竟没有一个真正的高手?”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管家,门卫,门徒等一干人等,还愣在那里,久久不敢出声。
从易天门出来后,陆小灼继续游荡在洛阳的街市之中。自打从天山上下来以后,他就整日这样游荡。来到洛阳这座繁华都市,本来指望可以遇到武林高手,所以他经常向洛阳各大门派挑战。但一个月下来,死于他手的洛阳门主已不计其数,全都不过一剑而已。这使他不由得开始乏味。
忽然,陆小灼感到身边一阵冷风吹过。他隐约地觉得刚才似乎有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但他却没有看清这人的面目。陆小灼急忙回头望去,平静的街市依然平静,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人。莫非刚才只是一个错觉?陆小灼的疑惑刚刚产生,他又仿佛在街市尽头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但他根本来不及去追,那个影子就又消失在人群之中,只是一刹那的黑影而已。
这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么此人的轻功已经不是陆小灼所能企及的了。而天下间,能有这等轻功的人,又还能有谁?莫非是他?那就是陆小灼的师父文柏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个轻功天下无双的人。陆小灼想到这里,顿时心中一阵惊悚,手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剑,手心已经出汗。
还没等陆小灼回过神来,从街市四周忽然窜出很多人来,手持兵器,将他围在当中,其中一个带头的出来喊话:“陆小灼,你杀死我们洛阳城内多位门主,已激起城内各门各派的公愤。今日,我洛阳城各大门派一同出击,就是要取你狗命,为咱们门主报仇雪恨!”
就这般喽啰,陆小灼全然不放在眼里。他本是来寻高手的,高手没有遇到,却无端的引来了一大堆的喽啰找麻烦,也着实让他心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