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吩咐月嬷嬷将它端进内室,月嬷嬷应诺走过来,心里头明镜似的,自然不会真给娘娘喝。
王太医还拿了药包来,站在一旁跟瑞香说清楚了每日的剂量,宋景年则坐在桌边喝茶,但笑不语。
等到他说完了,他才突然出声道:“前几日送来的药,依王太医看,怎么处置最妥?”
王太医跟瑞香说完都准备告退了,听殿下冷不丁一句发问,心里一跳,拱了拱手:“这……微臣现在给娘娘开的药,自然是最适宜娘娘目前身子的,至于之前的药……随娘娘怎么处置都行。”
宋景年笑容更甚,眼眸暗地深不见底:“若是随意处置了,药没能尽到作用,该如何为好?”
王太医发际上开始冒汗,直觉太子殿下这是话里有话,他偏偏又笑着,更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他迅速回想自己是不是说了哪句话露了马脚,可思量一番却无果,他过来后基本上没说什么别的,商议的都是太子妃的病情,不该会有差错。
他强迫自己镇定,面不改色道:“自娘娘身子严重些后,前日开那药作用便不大了,怎样处置都是无妨的。”
宋景年盯着他,半晌,叹了一声:“既是如此,王太医医术精湛,有劳王太医了。”
王太医受不住,连连拱手:“殿下谬赞,微臣惶恐。”
……
一阵含蓄,王太医终于退了下去。
月嬷嬷从内室出来,问:“殿下,这药可是要倒了去?”
“嗯。”宋景年淡淡道,其实这次的药倒不倒都无所谓,王太医此刻也不敢在他眼皮子下动手。
他起身进了内室,苏皎月还倚在床头,头低垂着,似是睡着了,慵懒的光照进来,她白皙的脸上一片柔和。
宋景年步子放轻,缓缓走到她跟前。
她自己貌似也没意识到竟睡着了,靠着的姿势有些僵硬,微微地虚晃,头垂着垂着也开始往下坠。
宋景年忙一手抵上去,苏皎月正好倒在他臂弯里,摇头晃脑找着个合适的位置,继续睡。
宋景年哭笑不得,看来是真累了,腹痛也把她折磨的够呛。
他看了眼她密而长的睫毛,腾出一手将鸳鸯衾扯开,想将她抱进被窝里,动了动手,又忽然停住了。
她温热浅浅的呼吸一点点喷洒在他心口,没来由平添一分暖意。
宋景年顷刻想起旁人对她的觊觎。
他担心。
她在原身的身体里,心底的喜欢,思维想法,会不会受其影响。
他们关系匪浅,利用药纸传信并非一朝一夕,或许已说过很多句话。
他轻轻抬手,怕将她吵醒,极缓慢抚上她背心。
宋景年觉得自己等不了了。
他们也有过往,怎能被无稽之谈钻了空子。
最近几日,想坦白的念头不停在他脑海里盘绕,宋如澜逼的越紧,这念头缠的便越紧。
他一直没说,怪他贪心,顾虑许多,又想等到她自己发现。
五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彼此那么亲近,她当真没有一点熟悉吗?
他低头,不知是不是受他体温的影响,她的脸色红润许多。
宋景年忍不住摸了摸她发顶。
怀里的人嘤咛一声,睡的更熟了。
他心里一松,笑着叹了叹气。
***
下午的时候苏皎月才醒。
醒来就她一个人,睁眼还朦胧着,瑞香走过来收起帷帐:“娘娘身子好些了吗?”
她点了点头,撑起身子坐起来,珊瑚忙过来扶她。
“娘娘,月夕将至,照规矩,每个庭院里当夜都得摆设月饼、瓜果呢。”
瑞香笑:“数你记吃的最用心。”她说完出去端水。
珊瑚蹲在榻边,鼓着大眼睛,偷偷地说:“娘娘,年年都在宫里度月夕,其实,宫外头的更热闹。”
“大街上特别多的人,在高楼上放天灯,黑漆漆天上全是明晃晃的灯……”
“街市上还会猜灯谜,要是娘娘在,娘娘这么聪明,定能赢个满贯的。”
听了半晌,苏皎月轻笑着问:“你想出宫?”
珊瑚脸一红,像被戳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苏皎月从没在宫里度过中秋,但一想便知,中秋金风荐爽,玉露生凉,且五谷已熟,瓜繁果盛,算是一年到头最妙的时节。
皇宫自然筵宴笙歌样样不少,还有词臣雅士对月吟诗。
这不挺好。
但珊瑚一心好玩,自然不想被规矩束着,转着眼珠子给她出主意:“娘娘以前也在宫外过过月夕的,今年亦可称病,扮作男子模样,那时大臣携家眷进宫,正是出去的好机会。”
珊瑚说完话心里其实也没底,以前太子殿下不重视娘娘,娘娘称病,没人过来察看过,自然出宫就容易。
但现在,太子殿下态度跟以往截然不同了,对娘娘也是格外上心。
苏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