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停了下来,靳凝兮还有些踌躇拢眉思量,一侧的士兵都在候着,就瞧着马车上迟迟不下来人,大将军韩语等得有些急了,开口就道“你这丫头莫不是坐不惯好的马车脚软下不来了?”
靳凝兮蹙眉,这韩语是柔妃的父亲,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如此酸嘴,掀开车帘,她未多言一句,就听韩语道“黄昏时分回来接公主回去。”
黄昏时分来接?还带这么多的人?
她眉心蹙得更紧,眼看着那些人只留下一辆马车就走了,显然不将五公主放在眼里。
五公主所居之处甚是僻静,左右有竹林相称,楼梯直上一座幽静的小屋,靳凝兮静了静心,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一股药味盈鼻还透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她先是嫌恶的蹙眉,抬眼就瞧上了棋盘边的女人。
那女子着了一身同她一样的掌事宫女服制,靳凝兮眸光一亮,此时此刻那人一手拿着黑子自顾自的下着,听得了动静也不抬头看“来了?”
她声音清冷似冰,扭头看向靳凝兮,亦是面纱遮面,美眸却是暗淡着的。
靳凝兮眉心拢紧也未多言,那女子下打量了她一眼,声音也有些虚弱“来,同我下棋。”
虽说是侍女,架势却看起来极大,她左看右看不见那个所谓的五公主,又瞧了瞧这屋内的设施,平凡得如民宿一般,甚至民宿都不如,还有些简陋,窗户上的口子似乎是自己补过好几次了。
为什么五公主与传言不同,她怎么如此潦倒?
坐在案上的女子瞧着靳凝兮迟迟不坐,面上滑过一丝冷嘲“怎么,嫌弃?”
靳凝兮不语,转身一旁瞧着棋盘上的局势,对面的女子对她挑眉“可会下棋?”
“不会。”她的嗓子在这一片宁静的气氛中突兀难听,那女人细眉微拢,瞧着她的目光有些高深,然后又一手捻白字,一手捻黑子,极为熟练的将他们分拨开来“那你会下什么棋?”
靳凝兮抬眸对上对面女子的眉眼“敢问姑姑,五公主呢?”
她忽然感觉到那女子面纱下的容颜扯过一抹笑“五公主现在出去见朋友了,下午就会回来。”
还算是个好说话的。靳凝兮撇嘴,对面的女子将白子递给她,无视她皱起的眉眼兀自先将黑子下在中央“五子棋可会?”
此人虽怪,但既然人家都已经说了五公主不在这里,她也不能干坐着,捻起白字随着她对弈,瞧着那女子的手,肌肤暗淡发灰,还有些消瘦清晰可见骨头的轮廓,她心中细微一动,对面的人就开了口。
“怎么称呼?”
“如歌。”
谁知那女子手一顿,将黑子下上,不明的笑起来“真是巧了,我也叫如歌。”靳凝兮将白字堵上,抬眼看着她:
“是吗?”
如歌挑眉“姑娘不惊讶?”
凝兮倒是有些苦于当前的棋局,她不懂棋,勉强会下个五子棋,这自称是如歌的女子却是个会下棋的,虽然有意让着她,她却也一直被动,只能她走一步,她堵一步。
至于名字这回事,她本身就不叫如歌,说不准就是万俟笙拿了人家的名字临时按在她身上,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如歌瞧着靳凝兮波澜不清的样子,扯唇笑了笑,将黑子放上,凝兮刚要堵,才发觉这局已经输了。
四子连成一串,无论她下哪边,都是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