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夹缝里。
小驸马回头看了杨春风一眼,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杨春风都忘不了小驸马当时回头看她的那个眼神,小驸马天生不会哭不会笑,那一眼却是分明含了泪的。
只见小驸马一手扳着车壁,一手一把将壮汉推下了车辕,但是壮汉正扯着他的衣服,惯性之下,小驸马也被拽的再抠不住车壁。
杨春风不似人声的尖叫响彻山林,小驸马在她眼中跌下了车辕,正正跌在了车轱辘的位置。
她连惊带吓,这一下要是碾过,小驸马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杨春风心脏要跳到嗓子眼,只来得及喊出一句带着哭腔“华宇!”眼泪瞬间彪出眼眶,不忍卒睹之下,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预料的一切都没有来,马车几乎是没有缓冲的戛然而止,杨春风惯性之下,猛烈向前一冲,两侧大腿撕裂般的疼,她泪流满面的抠住车壁,世界安静了,颠簸停止,却不敢听不敢看不敢睁眼。
直到一个人摸索上车,大力把她连托带拽出马车,整个人抱在身上拖着她屁股,头埋在她的胸口叫了声“阿姐~”杨春风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杨春风抱着小驸马的脑袋,彻底哭成个泪人,嘴里骂骂咧咧“你是不是傻逼”“你脑子有毛病”“你缺心眼”,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小驸马的头顶砸。
刚才真的要吓死她,她两辈子最讨厌各种惊心动魄的场面,这一次脑细胞彻底死光了。
小驸马一直像抱孩子一样托抱着杨春风,杨春风搂着小驸马的脑袋抽抽搭搭,精神萎靡,俩人在树林里抱成一个球,一个哭唧唧一个面无表情,粘在一块一样,两个壮汉想给两人检查伤口,愣是没撕开。
护卫车夫陆续连滚带爬的追上来,见俩人的状态都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车夫上前去检查马车,发现发狂的辕马整个前蹄带地上一大摊的血迹,顺着血迹一看,这才发现辕马的口嚼已经深深的嵌进马脸,辕马的嘴唇更是被大力拉扯口嚼导致大面积撕裂。
这得多大的劲,能用小小的一个口嚼把整个马脸都撕裂。
别人没看到,被小驸马推下车的壮汉哥哥可是清清楚楚的围观了全程,他再也不敢用娇嫩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小驸马。
小驸马当时推他下车的劲就大的出奇,小驸马被他顺带着扯下来,简直吓的他要魂飞魄散,他们兄弟二人,是奉命保护小驸马的,要是不光没能护着人,小驸马还受他拖累,真有什么损伤,不用等摄政王开口,他肯定第一时间自刎谢罪。
不过小驸马被他累及掉在地上的时候,手在空中揪住车辕上链着辕马口嚼的绳子,连身体的坠力再加上小驸马的臂力,只一下马脸就被撕开了,辕马被扯得直接跪在地上,直到小驸马把长公主抱下来好半天,才站起来。
两人抱了很久,一群人也不敢离了两人,只得保持距离发呆,杨春风一顿糊骂之后,萎靡的趴在小驸马的头顶,小驸马抱着杨春风一个大活人,始终没换过姿势,杨春风却出溜都没往下出溜一点。
两个壮汉默默摸了自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出的两臂的精壮肌肉,再看看小驸马抱着人袖子绷出两臂纤长的线条,对视一眼,无声的咽了口口水。
一群人守着长公主和小驸马,车夫骑着拉箱子的辕马回到城中,又雇了一辆临时马车回来,两人总算不抱成了个球了。
杨春风叫小驸马给她放地上,脚一沾地就差地跪下,两侧大腿筋都拉伤,她站都站不住了。
好在小驸马贴着她,杨春风腿一软,就立马被小驸马又拉了起来,再次像抱孩子一样把杨春风抱起来,杨春风过了那个劫后余生整个人懵逼的劲,被小驸马这种抱婴儿的方式一抱,脸悄悄的红了。
不过她索性把脑袋扣小驸马脑袋上,任由小驸马抱着上了临时雇佣的马车。
小驸马把杨春风先放车里,然后自己爬上来又赶紧抱着杨春风,两人贴着车壁抱的紧紧的,现在回想起刚才的惊险,整个人还是毛骨悚然。
小驸马特别的不安,抱着她,头搁在她的肩窝一个劲的“阿姐~阿姐~~”叫的杨春风心里绞着难受,经此一事,杨春风彻底确认了,小驸马根本不会哭的事实,一个人伤心不会哭,开心不会笑,不能准确的表达出情绪,该有多难受啊。
回程的时候,是摄政王派来的哥俩驾车,风不经意的将车帘子吹起来,弟弟回头正看见马车里俩人抱一起的场面,怼了怼哥哥,哥哥回头一看,和弟弟面面相觑,然后都露出了一个苦笑。
摄政王这次交给他们的差事,不光是艰巨还缺德,人家彼此情深意重,硬扯散了不光缺德,就凭两个人生死不弃的样子,哪是旁人能随便插足的进去的。
回到皇宫,香姑领着一众婢女都等在宫门口,杨春风仍旧被小驸马抱着下马车,腿一点不敢吃力不敢劈腿,两人又一身狼狈,吓得香姑和一种婢女小脸煞白。
杨春风第一件事就是严令喝止将她惊马受伤的事情传出去,其实也不是防着别人,就是防止传到龙春雪的耳朵里。
她怕龙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