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空,轻云飘荡,早已没了适才悬在空中的银月。
神风阁内一片宁静,案上烛火眼看就要烧灭,寒床之上,也无半分人影。
长空之上,白影划过,衣袂牵扯,往后飘飞,面色冷淡的烽寂,毫无任何表情,他抱着袂央,许是袂央身子太过单薄,烽寂只觉得怀中的不是个人物,而是一片轻盈的羽毛。
袂央默不作声,她不知道烽寂今夜举动为何有些怪异,明明正魔两道不两立,为何他却不把袂央杀了,反而将她送出翼望之城。
夜风寥寥,周遭沉寂,翼望之城百里之外的枯叶毒林,烽寂将袂央放在地上,准备转身离去。
“喂?你”袂央望着正要远去的烽寂,轻声喊道。
银白色面具下的表情,袂央看不清楚,须臾之后,只感觉到烽寂驻足了片刻,见袂央没有继续说什么,便又往前行去。
模模糊糊的背影,渐渐远去,这一次的他,竟不是如上次那般转瞬消失。
烽寂没走多久,袂央神色有些恍惚,回神环视四周的环境,万木青葱,参天古树,亦有古老藤蔓,繁茂灌木,杂居于此。她找了个干净角落,缓缓坐下,两眼微微有些失神。
“吼——”
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嚎叫,这声音,不是狼嚎又是什么?
袂央惊得站了起来,伸手握紧藏在腰间的云笙剑,不由得变得十分警惕。
狂风四起,吹起铺了在地上的落叶,风声呼啸,狼声嘶吼,袂央抽出云笙剑,做好防备,却不见狼的踪影。
额上依然渗出些许汗珠,袂央提心吊胆地等到野狼的出现,没过多久,风声忽止,袂央正要放松警惕之时,便见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一群野狼。
袂央大震,这才反应过来,野狼常常成群结伴出行,适才听见狼嚎,应当想到附近不止一只狼才对。眼下,共有十几只野狼,修为尚浅的袂央,却要如何应付才好?
狼群慢慢逼向袂央,它们的双眼,在夜色下,犹如两只绿色的明珠,又似绿油油的鬼火,看起来,不由得令人感到恐惧不已。
握紧云笙,袂央挥剑袭向一只野狼,岂料那只野狼毫无畏惧袂央的剑,而是迎面往袂央扑来,紧接着三五只野狼也跟着扑了过来,惊慌之下,袂央只觉得手腕一疼,竟是被野狼咬了一口,云笙剑接着落在地上。
伤口正在流血不止,袂央身子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野狼群愈战愈勇,继续围攻着袂央,不知为何,此时地上的云笙剑微微泛起蓝色的光芒,似乎这法器在保护着自己的主人一般。袂央修为不高,尚不能发挥云笙剑的灵力,但一人一剑相处也有一些时日,这日子久了,法器终会认主的。
许是云笙剑发出的蓝色荧光,似的众野狼不敢上前,而是两眼盯着袂央,不作一丝进攻之举。
狂风再起,野狼忽然变得有些兴奋狂躁,它们仿佛又壮了壮胆,不容袂央有反应的机会,狼群往袂央狂扑而来。
袂央身子大震,但无奈此时,她瑟瑟发抖的同时,早已没有力气战将起来,做出任何反应,眼下,袂央只能双手捂住脑袋,听天由命。
“嗷呜——”
“嗷嗷——”
狼群传来阵阵惨叫,袂央睁眼,只见狼群中,一柄紫色光剑,四下飞窜,每每划过狼身,野狼立即暴毙而死。
袂央惊呼一声,血琳琳的场面展现在了眼前,狼血宛如雨下,适才还是干净清洁的地面,此时此刻,变作血流成河。
顷刻间,之前还是凶猛好战的野狼群,现下化为层层白骨。
这是何等高明的法术,转眼之后,便将野狼血r化尽,只留下枯骨一堆,这手段,或多或少,有些残酷罢。
袂央惊得一身冷汗,打湿了一身衣衫,手腕上的血还在流个不停,忽见几粒金黄色的光球飘入自己的伤口,半晌,那伤口竟是止血愈合,完好如初。
是谁救了自己?到底是谁?
袂央心中纳闷,四下张望,除了一柄紫色光剑,便再没没有什么了。
清风掠过,袂央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咯噔一番,连忙抬起头来,往参天大树的树尖上看去,月亮早已不在的夜空下,一袭白影轻立大树顶端。
“你为何救我?”袂央不解,张口向树上的烽寂问去。
沉默良久的烽寂,抬起一只手,将悬在空中的紫离剑收回,隐在了自己袖中。立于树尖之上,时不时微风拂过,青丝跟着衣袂不停往后飘飞,神色悠然的他,不温不热地说道:“枯叶毒林乃我翼望城管辖之地,其间有野兽出没,我也不过是尽了一份使者责任罢了,你可别多想,我并不是救你。”
“你”袂央有些气结,但是更多的是羞愧,她不愿意再在这枯叶毒林中待下去,于是有些怒气冲冲地捡起地上的云笙剑,将它背负在背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之后,正欲离去。
没走几步,袂央实在有些气不过,当下便转身,对着烽寂大骂了一句,“鸟人,今日我且不和你讨回秘笈,改日再见,我定不会放过你!”
烽寂似乎愣住了片刻,袂央气冲冲地转身便走,身后便传来烽寂冷然的声音,“喂?力量如此微薄,要不要再送你一程?”
袂央一怔,握紧双拳,气得又转过身去,扬剑指向烽寂,骂道:“你别得意过早,他日再见,我定会杀了你,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烽寂又是一愣,硬是觉得袂央说的话有些稚嫩又有些好笑,当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