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烨搓了搓脸,连声叹气,宽大的办公室显得空荡荡的,这个点整栋楼里不会有第二个人。大河早上了汇报工厂的情况,焦头烂额里也只有授意大河先拖上天,争取缓一缓。孔夫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可那些靠双手吃饭的工人才难应付。自己想找个助手高管,信息一发布一天往往可以收到好几十份简历。放他们走,他们说不定明天就已上别的工厂继续干活了,再想招几个干活像样的工人就难了。不放也难,这样停下来,各项开支一项也省不了。现在看来是年初太过轻信了,海城的展销会完全属决策失误,两百多万资金投下去没有接到一个像样的单,还直接导致资金链紧绷。若留着那两百万在手头周转,焉能困顿如斯!唉——!”卜总没下去吃饭?“砰砰敲门声打断惊断思绪,少烨看了一眼,”进来!“”卜总,我想调动一下岗位,你看可以吗?”大班台前一乔递过一张申请。“小严想调去业务部?找顾总谈过了?”“顾总说只要卜总点头,他那没意见。”“那好吧,你把那边手头上的事交代一下,半个月够吗?”拧出笔芯正要写,抬头又看了一眼问。“半个月应该没问题。”“那就好。”说完在董事长审批栏里刷刷几笔,“同意,卜少烨”。“谢谢卜总。”一乔双手接过,道完谢转身出来。“不用,我也要出去。”发觉并及时制止了带门动作。一乔主动申请调岗,给了少烨些许安慰。“大河正愁这个事不太好办,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少烨脚步立即轻快起来,关完灯出来时顺手一带,哗嚓一声,刚被拿出来的两条巧克力瞬间又回到黑暗里,静静地躺在大班台上。
“电工你到了吗?”“我早到了,就在地铁站出口公交站台这里。”“几号站台?”“二号站台。”“我也在二号站台呀,怎么没看见你呢?”“后边,电梯口这里。哦,我看到你了。”欧阳赶紧挥手,招在大幅广告墙边柱旁左右张望的彭烈过来。“他们呢?”见面就问。“我刚才去找人咨询了一下。攸震廷半个小时前就说马上到,现在还没到吗?我再打他个电话。”“卢江星呢?”“也说马上到。“欧阳一听就恼了,左臂一抬,伸到彭烈面前,“你到底找的什么人啊?约好的几点?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两家伙!我们先过去坐一会,再等他二十分钟,不来就不等了。“”那好吧。“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卢、攸一样的队友,欧阳没了脾气,只好绿化池边又坐看风景。
盆栽草莓藤从横跨东纵大道的廊桥外侧自由下垂,东纵立交桥上下来的大货柜拖车驶过,被带着向西南轻扬,像极廊桥上的未束秀发和罩膝纱裙。南国四季都属于女人,即使是在短短的十几天的低温里,街头也是裙摆飞扬。不像男人,就那么几身翻来覆去。欧阳为了办正事,才特意换上一件橙色衬衣,要是周末,下车来的总是一件或米白或浅蓝的运动衫。“欧阳——?你在这里干什么?彭经理——?你不是走了吗。”“童穗穗啊,这位是?”彭烈赶紧站起来跟两位女生打招呼,“我也想走,钱还没到手啊。”“这是我闺蜜卓筠筠。筠筠,这是我同事彭经理,这位是——我兄弟欧阳。”百褶短裙女生介绍完还冲欧阳坏坏的一笑,“欧阳,我闺蜜漂亮吗?筠筠,你看他还不好意思呢。欧阳你去哪?”欧阳哭笑不得,只好实话实说:“我买几瓶水。”“电工,我带了——”彭烈从包里掏出瓶子晃了晃。“老板,两瓶奶茶一瓶纯净水。”欧阳给人行道上的绿道驿站店主递过一张二十元的纸币。“找你八块,要袋子吗?”“哦,谢谢,不用。”“这怎么好意思,要你买水。”筠筠胸前一串心形水晶饰品簇着一把铜钥匙,绣花牛仔裤露着小腿。“筠筠拿着。都说了,这是我哥们。”穗穗从欧阳手头接过又一把塞过去。欧阳拧开瓶盖,抿两小口,随口一问:“穗穗,你们这是去干吗?”“陪筠筠去职介所找工作,你们这是要去哪?”“去东纵人社局。”不待欧阳回话,彭烈抢着答了一句。“欧阳你也去?”穗穗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狐疑,瞪着欧阳审问。“我跟着彭烈去凑个人数。穗穗,那你陪闺蜜去忙吧,拜!”欧阳不愿跟穗穗多作无谓的纠缠,挥手道别。“那我们去了,拜。”摆了摆奶茶瓶子,转身就走。“你干嘛跟她说这个?”高跟凉鞋一走远,欧阳就申饬起彭烈来。“告诉她也没太大关系罢?”或许觉得刚才插的话不太妥当,彭烈试探性反问道。“先不管她了,问问那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