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娜拉黑暗之神。”苏轻轻小声说。
“哎,你怎么听的重点啊。”孟晓晴无奈,“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向学霸学习,不能止步于日常交流。”
“那止步于什么?”
“止步?不存在的。”孟晓晴正色道,“学无止境,比如拉拉手什么的,就靠你自己体会了。”
“你又乱说!”苏轻轻伸手去打她,孟晓晴吐吐舌头,迈开大长腿溜了。
其实拉拉手……也不是完全没有啊。比如考试前去蹭沈望的好运,指尖和手背触碰,四舍五入就是——
苏轻轻甩甩头,啊,有什么好四舍五入的,何况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次考试题难吧?”老徐慢悠悠地走进来,得意一笑,“我出的。”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醒醒,我看有些同学高二了,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一点规划……”
“徐哥,你先醒醒,找抽呢吧。”贺余小声嘟囔。
老徐平时和他们说说笑笑,时不时吐槽一下学校杂七杂八的制度,看似没有多少老师的威严,但一谈到学习,就严肃得不得了,一个加减号的错误都不能有。
老徐有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嘴,慷慨激昂地讲了大半节课,声音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苏轻轻把错题在笔记上整理了一遍,再抬头时老徐还在自顾自励志,旁边的同桌却已经睡着了。
沈望的睫毛在下方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安静,然而嘴唇抿成一条薄线,发梢却带着凌厉的意味,仿佛刚才的安闲只是一种错觉。
苏轻轻有些累了,老徐的励志演讲已经渐渐变成背景音,她学着沈望,把脑袋埋在胳膊中央闭上眼睛。
然而不一会儿,老徐“砰”一下用黑板擦拍在讲桌上,声音又拔高八度,苏轻轻刚刚模糊的意识瞬间被他吓回来。
猛然睁开眼睛,却突然和沈望四目相对,少年的双眼里带了些不明的意味,没有桃花眼通常的轻佻,反倒融合了他本身的气质,好似幽寒的深潭,一时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沈望的好像笑了一声,在交叠的胳膊里闷闷地传出来,被老徐的声音一盖,几乎听不出来了。只有眼神忽而温暖了起来,像含了几缕阳光。
“同桌——你看够了没有啊?”沈望直起身来,声音有些慵懒。
“我没有看你啊。”苏轻轻急忙收回目光,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就是碰巧醒了而已。”
“有多巧?”沈望似是不经意地抓住一个字。
“很……很巧很巧。”苏轻轻下意识地坐正,翻开一本书随便看着,心里居然想的是,最多也就看了五秒钟而已,好小气啊。
沈望嘴角一挑,好像有点嫌弃:“书拿倒了,同桌,以后光明正大地看,不会凶你的。”
“我没有。”苏轻轻小声说,红着脸默默把书正过来。
沈望轻笑了一声,不理会她的辩解,把头转向另一边继续趴下睡觉。
但是睡不着了,可能是老徐讲得太激动,也可能是苏轻轻无意间说的一句“碰巧”。“碰巧”其实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有人可能一辈子都在不停擦肩而过,有人只能险险地触及其边缘,他却足够幸运,幸运到可以时隔多年,恰好与当初的邻居成为同桌。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教室里因为没开灯显得很暗,沈望本不喜欢连绵的阴雨天,但此时心情却不同以往的好,不由得低低地笑了几声。
苏轻轻好不容易把心静下来,脑海里却依旧映出沈望的双眼。真好看啊,苏轻轻用钢笔在书上勾出个轮廓,奈何画技糟糕,只描个四不像,一点点□□都没有绘出来。
苏轻轻叹了口气,用胶带把画粘掉。无缘无故地想起刚转学那一天,她紧张地站在讲台上,也是四目相对,沈望的目光尽显锋利,看到她似乎还微微一愣。
苏轻轻嘴角一弯,不过一个多月,却好像很久远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你那时为什么愣了几秒呢,和我刚刚没移开目光的几秒一样吗?她忽然想问问沈望,却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哎,明明是你先睁的眼。”苏轻轻对着他的后脑勺说,“为什么说我偷看你呀?”
沈望回头,女孩子气鼓鼓地瞪着她,白皙的耳廓变得粉红。
“吃人嘴软没听说过?”沈望蓦地笑了,“谁让你喝我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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