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这三个家庭的耕牛,都没有躲过昨天发生的意外,都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如果等待自然康复,至少得十几天的时间,可以想象生活受到了何等巨大的冲击。
这本来就是吴清晨一开始的打算,吴清晨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获得吴清晨一再确认的老威廉,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大半夜又跑到三位邻居家里。
很快,理查德,弗里曼,老霍特,三个家庭将近二十名口人,齐齐跑到了吴清晨家,看过了吴清晨家的耕牛恢复状况,获知了农事官和牧师对吴清晨的认可,可想而知,这二十口人望向吴清晨的目光是何等的激动,吐出的言辞是何等的恳求。
于是,比“天还没亮”还要“更早一点点的时候”,也就是刚刚上床就立刻爬起来,吴清晨只好大半夜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这三家的房屋里面,为这三头不幸,同时也幸运的耕牛进行了第一次治疗。
远超中古世界上千年的技术手段,理论水平,医疗认识,同时,经过数十名顶尖兽医的手把手培训,地球世界近两百头无辜耕牛的壮烈献身,可想而知,和之前的两次治疗一样,为老威廉三位老朋友家庭的耕牛治疗,肯定同样相当顺利。
收获了无数的感激,或者说,收获了无数的眼泪和鼻涕,夜色深沉,湿黏黏的吴清晨狠狠地重新洗了次澡,才终于又一次爬回了床铺。
“这真是……”听完吴清晨的描述,小安德烈又一次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这真是……真是……很辛苦。”
“好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重新回到了教堂,装好溪水的陶罐也放到了圣坛旁边,看了看教堂侧门的日晷,吴清晨推了推未来的牧师:“安德烈,早祷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或许,你该去旁边的房间里看看。”
“这……”同样瞟了瞟日晷,安德烈稍稍沉吟,很快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
教堂,卧室。
透过木门的缝隙,几道清晨的阳光钻进房间,斜斜照进房间里侧,柔软灯心草铺成的床铺之上,身体舒展,双眼闭合,还沉浸于睡乡的普拉亚牧师,脸上挂着几分柔和的微笑,不知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笃……笃……笃……牧师……老师……”
说不清习惯的生物钟发挥了作用,还是木门被敲击的声音起到了效果,眼皮微微颤动几秒,普拉亚牧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刚刚睡醒的几秒迷茫很快过去,忽然之间,像是瞬间想到了什么,普拉亚猛地从床铺上弹了起来,飞快地冲向了卧室左侧的石桌。
顾不得擦揉干涩的眼眶,冲到石桌旁边,普拉亚使劲睁大双眼,脑袋几乎直接凑到了桌子上面。
石桌之上,乱七八糟地摆着一支末端微黑的细木棍,一小盘已经干涸的墨水,一张已经涂画得满满的羊皮卷,以及几支草茎,几片树叶,几条荆棘,还有一块看起来完全平平凡凡,只不过和前面几样东西一样,偷偷从吴清晨家里带出来的石头。
五十三学生和老师(下)
可想而知,昨天夜晚,不算宽大的衣袍里面藏住草茎,树叶,石头……还有几条荆棘……同时还得和兴奋不已,许久许久不舍得离开教堂的农事官继续敷衍半天,普拉亚牧师吃了什么样的苦头。
同样可想而知,使用细木棍,小刮刀,还有和隔一小会就得重新制造一遍的墨水,涂满整整一张羊皮卷,完成平时至少需要上两三天的内容,整整一个晚上,普拉亚牧师大约没有了可以用来合眼的时间。
不过,此时此刻,普拉亚脸上的表情,和“辛苦”“疲倦”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捧住字迹潦草,图画简陋的羊皮卷,牧师满脸掩不住的笑意。
这可是治疗耕牛的方法!
这可是经过了验证,证明切实可行的治疗耕牛的方法!
这可是可以使自己家族拥有的耕牛,多出一份额外保障的治疗方法!
这可是可以使自己在家族里地位更加稳固的治疗方法!
禁不住又开始想象,普拉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又一次敲门的声音。
“笃……笃……笃……牧师……老师……”
“安德烈么?什么事?”
“老师,早祷快到了。”
“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吧,我很快过来。”
“好的,老师。”
门外响起了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定了定神,普拉亚打开墙边的木柜,将细木棍,小刮刀和墨水收好,小心翼翼地包好彻夜写好的羊皮卷,又取出一只口袋,将矮桌上摆放的草茎,树叶,荆棘和石块都收了起来。
做完这些,普拉亚才终于推开了房门。
走进教堂,普拉亚左右看看,圣坛和地面已经清扫,圣水已经更换,教堂左侧,小洛斯和小安德烈正合起抬起一张座椅,将它摆得更齐整些。
“好了,先放下吧……”
走上讲坛,普拉亚压压手,示意学生放下座椅,“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早祷。”
“牧师……”吴清晨仰起头。
“怎么了?洛斯?”
“是这个……”吴清晨从衣袍里掏出面包袋里找到的两枚银币,“这是面包袋里找到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
“银币?”普拉亚接过看了看,随手放到讲坛,“这应该是农事官落下的银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