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笑道:“我已对你发下誓愿,如不将你亲自度化,甘堕地狱。否则我门下七弟子均具佛道两家降魔法力,焉知不是你的对手?”
七老发现禅师被老人擒去,大怒赶来。禅师笑道:“你们既然志切皈依,如何又犯嗔戒?我志已定。你们如若真个志行坚定,各自回去,礼佛虔修,只等度了这孽障,便我师徒功行圆满之时。”
七居士依命,狂笑而去。禅师由此坐枯禅,冥然若死。时经数百年,尸毗老人有一次行法推算,得知禅师门下有七居士,别的全无所知,也就忽略过去。直到三百年前,老人忽然改变心志,欲归佛门,哪知踏遍全山,都找不到那所在,用尽心力,也推算不出形迹?无如素性强傲,不甘示弱,又有阴魔暗制,也就不再理会。
今日已是尸毗老人应劫之期,七老料其数尽,一旦应劫则无可皈依,师徒功行圆满遥遥无期,才开放幽谷,夺取血燄,意欲引尸毗老人过来,但比田氏弟兄先来的却是阴魔。阴魔神光扫描出尊胜禅师已滞在离恨天内奈何茫海中,出入不成,度化之愿已成画饼,累及七老。纵七老能助尸毗老人超劫,也错过了皈依时机,师徒长堕地狱。阴魔眼见篡攫阿修罗魔教为己用也面临功败垂成,知空言代筹不唯无益,更必激发对方与尸毗老人敌忾同仇。要七老入信,只尊胜禅师遗躯可用。先天法体注入尊胜禅师皮囊,得知尊胜禅师败道,历生修为付诸东流,只识海未化。
同时,田氏弟兄猛想起魔光与师父心灵相合,休说外人决收不去,就被制住,师父也必警觉赶来,怎会毫无动静?越想越怪,不敢造次。就在此迟疑间,阴魔搜出禅师曾有说尸毗老人入魔已深,必在万分危难,百死一生之际才前来引度。到时,任魔法多高,也全无用处。有所本于权威,则危言耸听也成金科玉律。
于禅师头上忽起一圈佛光,启事灵识。七老意会,当时大彻大悟,心地空灵,转为落井下石。
田氏弟兄也忽然福至心灵,便向正面一个年纪最长的老者躬身下拜道:“诸位老先生尊姓大名?为何无故作梗,将我阿修罗神燄收去?”
便听有人发话:“那魔燄自向我天浮杯中投到,你自己取走便了。”
那瓦钵果在原处未动,只是空无所有。田氏弟兄悟不了佛性空灵,无中之有,方自惊疑,又听左壁上有人发话道:“七弟,此子不是我门中人,何必费事?
由他去吧。”
说到未句,声如巨雷,宛如当头棒喝。田氏弟兄心灵皆震,偷觑崖上发话之处,d中老人仍各端坐,无一言动。同时瞥见上空血光一闪,耳旁又听有人喝道:“你师父大劫将临,回去不可多言,到时还有解救。去吧。”
田氏兄弟随见那片血光往上空浮沉游动,连忙飞身直上。刚刚回收,脚底忽起风雷之声。低头一看,已变成一座童山危崖,方才人物和那井形深谷全都不见,忙即飞回。
阴魔就留下,融通尊胜禅师躯壳以为后用。七老也经阴魔灵识指点,悟彻玄机,得了佛门上乘真谛,旃檀佛法澈悟通透,吹过一阵旃檀香风。李洪恰好追到,闻得香味香氛非檀非旃,再见向南壁上有石d若龛,d口魔牌闪烁魔光,一时福至心灵,触动灵机,将禁制魔牌毁掉,应了尊胜禅师的前言,决不自己动那魔牌。
紧跟着一片极柔和的祥霞淡淡地闪了一下,倏地现出大片奇景,转为一片园林,左右水碧山青,繁花似锦,白云如带,横亘峰腰,景绝清华,一尘不染,有几个白衣老人席地而坐。
佛家原重报施。代毁禁制魔牌虽是举手之劳,却关系重大,影响所及是成败之契机。七老中的鄢望对李洪最是期爱投缘,朝下馀六老互看了一眼,似有默契。便命李洪往取一片树叶,互相传递,各诵咒语一遍,再画一灵符在上面,交与李洪,说:“此是西方佛木桫椤树叶,经我七人施展佛法,已与心灵相通。如有什事求助,照我们所传诀印施为,我们元神立时随念即至,一任对方法力多高,也伤害不了你。只是时间匆促,此符仅能用三次,便失灵效,不到紧急,不可轻用。六位道兄外功早完,惟独我还有欠缺,此去皈依佛门,必还要往人间修积,也许还有相逢之日,不似你和别位道兄只有一面之缘。”
李洪知道七老一心皈依,不久便同证果,为此一人耽延,必非得已。猛触灵机,躬身答道:“弟子蒙七位老前辈深恩成全,无以为报,请代完此善愿,不知可否?”
七老闻言,面上同现喜色。鄢望笑道:“此子真个可爱。我本不应使你小小年纪为我当此重任,但我弟兄七人誓共安危成败,为我一人耽延正果,心正不安。难得你有此愿力,倒也两全其美。无以为报,此是我昔年行道时所用宝囊,内中法宝虽非你随身至宝之比,也颇有用;另外一本道书,还有两道灵符、一面宝镜,足能防身。全都赐你,由此你便算我替身如何?”
李洪大喜,忙即拜谢。一旦善愿代完,七老外功完满,飞升极乐。只是桫椤灵符三次未完,仍是元灵系凡,必等李洪证果,或用完三次,才得解脱,不过已无需重入红尘,不虞失堕。
就在李洪离去片刻,尹松云竟自投死路。此人好夸其弦簧之舌,于均衡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