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莲正在给父亲沐飞斟酒,忽然听到窗外一声怪笑:“共享天伦,好温馨啊,你们可曾想过有人因为你们终年在外餐风露宿,不得温饱。”
沐月莲父母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颤声道:“你终于还是找到了我们。”
那声音又从门口传来:“若不是元世盛这小子告诉我,我可能仍然为你们在外奔波。怎么不请老朋友进门吗?”
沐月莲心知是他们躲避多年的仇家,但不知道双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竟让那人不远万里,从神州追到蜀州来,便从容道:“请进。”
那人推门而入,只见他身材比门还高,竟须低头入内,人本不瘦,却给人瘦削的感觉,道髻蓝袍,目如鹰隼,钩鼻薄唇,面目狰狞,手持一柄拂尘,拂须色作惨绿,甚是诡异。
沐飞对着妻子低声道:“灵儿,带小莲走,我挡他一会儿。”
那人立时冷哼道:“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你们全家自己到黄泉去相聚,免得我动手。”
沐月莲平静地说道:“你与我们有何深仇大恨?一定要我们死才甘心。”
那人盯着沐月莲,道:“你几岁开始学武?”
沐月莲道:“六岁。”
那人怪笑道“太清秘录果然是盖世奇书,短短七年就可以造就你如此的气度,只不知武功是否相符。”
简灵道:“你要找的是我们,书你拿走,别伤害我女儿。”
那人道:“当年你们窃我经书时,就该知道我的手段,何况太清秘录一脉单传,你们让自己女儿学了,我总不能拜她为师?哼,废话少说,受死。”
沐月莲惊问:“爹,我们真的偷了他的书?”
沐飞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这道人名叫明真子,是玄都山清虚观的弟子,因为犯了清规,被逐出师门。清虚观创派祖师太清、太虚二子功参造化,特别是太清子尤其利害,然而她淡薄名利,不但罕露身手,还不愿意广纳门徒,所以太清秘录一脉单传,虽属于清虚观一脉,传人却不在清虚观居住,也不受清虚观观主管制。他姑姑冷月道长就是太清秘录的传人,他被逐出师门后,便去苦求冷月道长收录门下,冷月道长看出他心术不正,坚持不肯,但怜其自幼父母双亡,无处容身,便留他住在自己的三清观中。当时你刚出世,我与你娘抱着你恰好路经玄都山,借宿在三清观。冷月道长很喜欢你,便有收你为徒之念,即将门派渊源告诉我俩,我们早闻玄都山清虚观武学之名,当然喜允。不料是夜此人趁冷月道长入定之时施加暗算,冷月道长竟然着其毒手,但他亦被冷月道长临终一掌重创,落荒而逃。冷月道长在弥留之际,将太清秘录与海天双环托我交给你。我与你娘安葬了冷月道长,连夜带你下山,按照太清秘录上的秘方,替你洗经伐髓,六岁时待你识字,才将太清秘录给你。此人养好伤势,便开始寻找太清秘录,对三清观道姑严刑拷问,得知我们当日在山上,便如附骨之蛆般缠上我们,我们在神州实在无处藏身,才避至蜀州,想不到仍被他找来。”
明真子也不插话,静待沐飞说完,才咯咯笑道:“分明是你们看出便宜,从那老婆子尸体上偷的,否则那有那么巧的,老婆子不早不晚地在那天收徒。老子费尽心机,几乎丧命才得到的经书,被你们窃去,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们。”说罢拂尘一探,惨绿尘须散开,向沐月莲击去,立时将沐月莲上下左右全部后路封死。
沐飞、简灵夫妇大惊,皆拔剑冲上,一左一右向明真子刺去,二人配合得有如一体,浑然天成,同时刺到。
明真子讪笑道:“人言双剑门龙凤双剑‘飞龙灵凤,剑双fei、魂三断’,今日一见,未免贻笑大方。”拂尘一转,便已击至沐飞天灵,左手弹指将简灵青锋弹开。简灵虎口一热,险些宝剑脱手。
沐月莲双手舞动,如舞蝶燕飞,以玄幻莫测的角度向明真子攻去。
古大柱国府,古炎坐在厅中,古梦涯侍立在侧,偌大的大柱国府竟只有他们父子两人,显得十分冷清。古炎夫人在古梦涯出世后不久病势,古炎一直没续弦。古炎向来体恤下人,今天是中秋佳节,仆役全部都被他放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了。
忽然听得大门传来敲门之声,古炎父子相视一笑,古梦涯道:“夏世妹到了。”
古梦涯便去开门,门一开,还未看清楚来人,呼的一声,一支狼牙利箭迎面而至。古梦涯大惊,身体后仰,一个铁板桥的功夫,躲过飞矢,双脚却似钉在地上,毫未移动。古炎腾身而起,未待箭至眼前,便用手指将其夹住,左手一牵,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夏玉英拉到身边,落在门口,喝道:“是何方鼠辈?”
只听暗中有人赞道:“不愧将门虎子,竟然可以避过我的利箭。卑职吴泰参见古大柱国。”
古炎心中一凛,吴泰乃蜀中十二柱国之内的西郡柱国,坐镇西郡,若奉命回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此人向以箭术闻名,刚才那箭虽还不是他的天狼九变绝技,但亦决非玩笑,自己儿子稍微动作慢点,早丧了性命,难道真如玄天机上眼言,大变已至。
只见吴泰缓步从长街那端走出,一身金甲,目光炯炯,手提一柄蛟筋为弦、金鹤神木为胎的大弓,正是其仗以成名的神弓金鲛,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