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着一边嘴角:“继续打,就打一边脸,有多少力气给我下多少力气!”
婆子不敢看魏初,抡圆了胳膊一个一个巴掌甩下去,这婆子做惯了粗活,手上力气不下于一个壮年男子,绿意挣不开躲不过,惨叫间脸立马就肿了,没几下就破了皮,淌下血。
魏初坐在雕花大椅里,手指抵着额角冷笑着看.
你看,报仇其实很简单嘛,曾经背叛她的人就这么跪在她脚前,任她磋磨。
每一记耳光,她心里的郁气就能消散一分。
可是这么怎么够呢?她心里的恨心里的怨已经浓得化不开了,比墨汁还黑比糨糊还粘稠,一个小小的绿意怎么够她解恨?
她站起来,走到绿意身前,俯身看着跪都快跪不住的她,右脸肿得老高血肉模糊了呢。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绿意完好的左颊,指尖就染了脂粉,不仔细看是绝对不会看出来的。
她轻轻吹一口,又一把拔下她发间的银簪:“往常我不说你,不代表你就能把我当傻子糊弄,魏家大丧,你却戴簪抹粉!绿意,你还知道你是谁家的奴才吗?”
绿意哆哆嗦嗦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鬼怪。
魏初掐住她下巴,指甲刺入细嫩的皮肉,鲜血就流了出来,她像是要把那块皮肉给抠下来:“说!”
“是、是夫人的、的奴才。”
“知道就好。”魏初把银簪扔到她面前,“都说铁杵磨成针,你将这簪子磨到绣花针粗细,我便饶过你。”
她对婆子之一道:“将她带下去关到柴房里去,拿块磨刀石跪着给我磨,什么时候磨成针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她若偷懒我唯你是问!”
婆子唯唯应诺,将瘫软了的绿意架了出去。
弄走了绿意,魏初拿了帕子擦拭自己那根碰到过绿意的手指,嫌弃地将帕子扔在地上,才刚重新坐下,外面又是一阵大声,接着一个女子冲了进来。
“魏姐姐,绿意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你们不是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魏初斜倚在几上按了按发痛的额角,双目微合不耐道:“吵吵吵,吵得我头都痛了!”
女子一僵,面上闪过一抹难堪,小心地看了看魏初:“魏姐姐你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
“我父母兄弟皆亡,难道还要我笑给你看吗?”魏初不耐烦地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巴掌大的小脸,年轻水嫩得不像话,眼前的女人远没有当上皇后后的高贵华美,她穿得朴素,可是这朴素却盖不住天生丽质,魏初忽然就想起周贤对她的赞美——她像是天上的小仙子误入凡尘。
可笑当时她还深以为然,将这落难的少女收留了下来,好吃好住地养得白白胖胖,姐妹相称,还让周贤多多照顾她。
魏初,你真是蠢到家了!
柳昭昭一脸愧疚,上前挽住魏初的手:“魏姐姐,我知道你伤心,可也不能拿身边的人出气啊,绿意再有不对,那惩罚也太重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过她一回吧。”
重生杀夫报仇(六)
一面说一面观察着魏初的表情。
魏初突然性情大变,先是当众给周贤难堪,再是发作绿意,对她也暴躁冷漠,本是绝对不会做的事她却做了,到底是受了太大的打击还是察觉了什么?
魏初看着手臂上的那只小巧洁白的手,用了最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生撕了她,嘴角弯起:“昭昭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啊。”
柳昭昭笑。
“但这么善良的你宁愿去关心维护一个犯了错的下人,却不肯安慰安慰我这个痛失亲人的可怜人,对我笑得这么没心没肺,还真是叫人心寒呢。”
柳昭昭笑容一僵:“我……”
魏初冷漠地抽回手:“我没功夫陪你嬉皮笑脸,离我远一点!”
柳昭昭似乎吓到了,不知所措地朝后看去:“李大哥……”
那“李大哥”是随着柳昭昭进来的,一身书生装扮,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气质儒雅,手提一个医箱,正是那所谓的李神医李闻善,周贤的至交好友。
李闻善听了柳昭昭喊自己,心都软了,皱眉看着魏初:“嫂夫人,昭昭并非有意的,她只是看绿意伤得太重……”
“行了,不用在我面前展示你们虚伪的同情心,周贤每天要杀多少人,怎么没见你们去劝一劝说一说?绿意与魏家签了死契,我便是要她即刻去死,也没人能说什么。”
李闻善眼神转冷,眼里露出丝丝厌恶之色。
这魏氏看着还好,原来骨子里如此狠辣,莫怪得不到周兄喜爱。
魏初冷笑。
前世她没做过一件坏事,对身边的人从来宽容友善,可她越是那样,这些人就越觉得她好欺负,就如现在分明是来试探她虚实,嘴上却还要义正言辞地和她扯什么善良不善良。
当天底下就只有他们是聪明人!
魏初一刻也不想和他们废话。
等她翻盘了,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
“李郎中不是来给我把脉的吗?别耽误时辰了。”她伸出了右手。
李、李郎中?
李闻善医术高超,谁不是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神医”?郎中二字不过是他对自己的谦称,这魏氏还真是……
李闻善黑着脸号了脉,只说魏初身子虚弱,要多调养,他给开一帖补中益气的方子吃着便是。
但魏初看到那张方子,笑了,还真当她是傻子呢,以前还做做表面功夫,弄张假方子糊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