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她有事瞒着家里。
“被人下了蛊,而且是一个高手,他开出的条件很苛刻,所以我不打算向对方妥协。”齐墨慢条斯理,眼中却闪现出一丝愤怒。
上前一步,卿禾脸涨得通红,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道:“是钱还是什么?你不舍得?”
不屑与他辩白,齐墨手上一用力,从他的掌中挣出来,冷笑道:“钱?那个天才降头师要你姐姐!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你应该懂什么意思吧?”
闻言一愣,卿禾的手慢慢垂下来,继而狂躁地将头转向九狸,语气不善,“他说的是真的?你……”
心里一堵,堪堪地竟然说不下去。她居然……
如果她死,或者被什么蛊折磨得生不如死,那他该怎么办,这么多年他的心思,又该怎么办?
九狸管不住自己,终于红了眼圈,上前抱住他,安慰道:“若我不在……照顾好爸爸……他……毕竟岁数大了……”
不耐烦打断她,卿禾红着眼,怒吼道:“顾九狸你少废话!你要是敢死,我活劈了阎王爷,也要给你抓回来……”
明明是她先抱住他,可现在她的身子却被扣得更紧,卿禾放肆的舌尖毫不温柔地撬开九狸的牙齿,强行侵入口中。
脸颊上一湿,她去推他的动作一滞,他哭了。
“好,我走,我回国等你。你若不回来,就是天上地下我也饶不了你,记住了?”
卿禾抬手抹了一把脸,显出决绝的表情,执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记得来找我,我会做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再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她早已泪眼婆娑,只得迷蒙地点头。
圈住她不断颤抖的肩,齐墨难得的保证着:“卿禾,信我。我会拼尽全力。”
信仰,我们称之为一种神奇的魔力。
而不同种族的神秘宗教,总是如同含羞的少女,覆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智利第二大城市,康塞普西翁,郊区的小山村。
走入陌生的村庄,九狸担忧地握紧了齐墨的手,传说中的草药医生,便住在这里。
“会有用吗?”
不是不信任齐墨,而是她毕竟晓得,华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禀,他下的蛊,自然是用了全部心力,岂是一般人便能救得了的。
无言地捏了捏他掌心的柔腻,齐墨抿了抿唇。
氤氲的浴室内,白色的雾气缭绕,偌大的浴缸中坐了个小小的人儿。
捂着口鼻,厌恶地用手不断地撩拨着身子周围土黄色的药汤,九狸强忍着翻腾的恶心,将那水撩起,泼在自己的身上。
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只是那洗澡水,看起来实在是过于不敢恭维。
“还要多久哦……”她将头发高高地盘起来,齿间咬着个塑料夹子,取下来几下勾住一头乱发。
浴室外的隔间,齐墨放下报纸,瞅了一眼手表,应道:“还有十分钟。”
丧气地鼓着腮帮子,心说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这“神医”给开的药,又苦又涩的味道熏死人。
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九狸苦了一张脸,无奈齐墨“有病乱投医”,偏说这是什么“卡拉瓦亚”的印加文化,翻译过来便是“神奇的草药国度”。
水从葱白透亮的手臂,缓缓流向纤细柔美的脖子,一条小腿微抬,笔直的大腿白皙修长,她像个孩子一般地用脚勾起水,扑腾着。
“再忍忍,过了今天就是一个疗程,我明天再带你去看看有没有好转。”齐墨知道她厌烦这味道,当即耐心地在外面哄着。
她点头,好一会儿才知道他看不见,扬起嗓子娇声道:“好……要是你也跟我一起忍耐就知道这味道有多难闻……我饿了……要好吃的……”
无奈又宠溺地笑,齐墨将报纸叠好放在桌上,起身往外走。“知道了,我这就去买。马上回来,你自己掐好时间,衣服穿好别着凉。”
她听见窸窣的声音,听那脚步声走远,这才卸下笑容。
没有用的,齐墨,没有用,你看不见吗,我眼中那可怕的小黑点,没有变少,没有变化……
她仰起脸,感觉眼角湿湿的。
若我真的死去,我也要骄傲地死掉。我不会去求华白,更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卑微和怯懦!
缠绵是真的,忧愁是真的,甜蜜是真的,心碎是真的,顾九狸,你这二十几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刚收拾好心情,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手儿一勾,擦干了身子,拿过睡衣穿上。
眼皮忽地一跳,原本正常的心跳,突然好像停住了一下,待她脸一白,又恢复了正常。
她张嘴,朝外面喊:“齐墨?”声音里都是不确定。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齐墨,亲自去买她爱吃的当地小吃。
刚要再张嘴,忽然,一声凄厉的风吼自窗外响起,呜咽得犹如一只怪兽低鸣。屋里的桌椅发出“吱吱”的断裂声,像扭曲的图像。
九狸已经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梢还在兀自地滴水,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条干毛巾。
直到脚下的大地开始晃动,房间被夜空中闪过的一道道刺眼的白光照得亮若白昼,她才“啊”地一声尖叫,手无意识地按住离她最近的沙发。
“齐墨……齐墨快回来……”她惊声尖叫着,可惜这会儿齐墨一定已经开车出去好远了,听不到她。
好似又千军万马踏过大地一般,墙壁已经开始爆裂出一道道宽而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