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如今正是道家的重劫,佛家的末法时期,修行人所遇到的阻碍是其他时期的许多倍。而正是这样的情况下,虚元仙长和天龙禅师这样的世外高人还是几百年如一日地讲经说法,将正道弘于人间,实在是苍生之幸。
梵音渐渐停息,晚钟敲响,暮鼓晨钟,是山门的规矩,就算寺庙只剩下一个僧人,但这规矩还是不能坏的。俗世中的人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如果连钟都懒得敲的和尚就根本不是和尚而是一头懒猪。
听着这钟声缭绕在这清新的群山之间,似乎花草树木都受到了洗礼一般,整个人徜徉在这钟声悠扬的境地里,将尘世的一切留在尘世,今日的自己亦非昨日的自己。
何必介怀他人之想法,褚筠之前还有万分不舍,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人生一切事都是虚妄的,只有修行才是人生正道。
自己本是人间俗汉,三生有幸,上天怜佑,让自己遇到虚籁上人。且不管前世如何,今生已在世俗的泥团里滚荡了大半个人生,所剩时日不多,打定主意要努力随师修行。
褚筠心想,自己从没有想到世间果然有神仙,看着道长和上人,也只是觉得他们比寻常人多活了些年岁,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们两多是仙佛中人。只见虚籁上人将僧袍一挥,整座禅院便出现在褚筠眼前。褚筠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似乎想起了前世,也同样是在这座寺院,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将修行机会错过,以致重入轮回,成了现在这般田地。倘若当年知晓师父天龙禅师有这等神通,便是千金万银也绝不会动摇自己的道心的。古人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这时候再奋发图强也不是不可能办到之前没办到的事。只是本来资质鲁钝,平时商贾往来,除了铜臭便是一生俗气,和修行扯不上半点关系。现在恐怕连师父所讲的经法,也会觉得玄深难解。
虚籁上人一早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便说道:“师弟,修行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钟要一下下敲,经要一本本念。只要将平常做好,自然水到渠成。切不可急于求成,以免误入魔障。”褚筠道:“你我前世是师兄弟不假,但是今生你度我入师门,我该尊称你为上人,况且你年高德劭,故而在下一定会将你的话奉若纶音的。”虚籁上人道:“师弟说的哪里话,我们闲话少说,今日正好是师父天龙禅师百年关满之日,我领你一起去见师父吧。”
说着便拉着褚筠之手,松风道长随后,来到禅院前,只见这座金碧辉煌的大云雷寺,好像凌空而立的空中楼阁,下由锦云环绕,周边草木繁盛。经过大雄宝殿,到后面的祇园精舍去,禅门半开,想必天龙禅师已经出关,其他僧众在做完晚课之后已经各自回自己的僧房就寝。虚籁上人是天龙禅师的大弟子,故而知道天龙禅师此时已经出关,便连忙带领二人进了精舍,只见,天龙禅师神态安详,跏趺而坐,蒲团因久未更换,已经只剩一块破布,蒲团下面的青石地板也被坐出一个很深的印记。让人望而生敬,这蒲团上这位安详的老者是以多大的毅力来完成百年春秋的禅关!
我们更加需要明白一点,任何事情的成功都是需要付出很多的时间、精力和心血的。修行更是如此。僧人修行和道人修行又有何异呢?
褚筠见到天龙禅师,便合十为礼,松风道长见状,也是深深一揖。天龙禅师道:“两位不必多礼。”继而又单独和褚筠说话,也没有让松风道长回避的意思,松风道长自然站在旁边静听。天龙禅师道:“褚筠,你本是我坐下第二弟子,因贪慕钱财,故而被逐,今以孽满,由虚籁接引上山,前世你法名清籁,今日便重收你入我门下,仍如从前法名。你可愿意?”褚筠道:“弟子求之不得,多谢师父成全。”
天龙禅师说道:“道长远道而来,快给道长赐坐。”褚筠立刻从出去,从大雄宝殿搬了个蒲团进来,道长也在蒲团坐下,四人围在一起,他们之中有班荆道故的旧相识,也有倾盖之交的方外之士。
只见天龙禅师说道:“说起昆仑派,当年我与昆仑掌门虚元大师也有一面之缘,那时我还未得道,作为一名行脚僧,正在赶往弥陀寺参加千佛大典的路中,经过一片峡谷之中,见虚元大师一人斗五魔,将魔教宗主藏边天残、地缺两老怪的五个最得意的弟子尽数杀却。那场较量打得天昏地暗,虚元大师不愧为玄门开宗立派的大宗师,居然能以一敌五,力战群魔,枭首示威。要知道这天残地缺两怪是魔教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而其徒可谓尽得其师之传,只是功力有所不及。那时他们正以妖法摄取村民生魂,与虚元道长狭路相逢,也是众妖人命数该有此劫,为虚元道长一举歼灭。”松风道长从未听说此事,转念一想:“虚元掌门素来寡言少语,这几百年来也不知作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总是只字未语,虚怀若谷才称得上大师,才配作掌门。要换是我,一定会说与他人知道,所以当掌门的不是我。”继而又回复天龙禅师道:“看来你我还并非是素昧平生,既然和我昆仑掌门是旧相识,那就是一家人,说话不用这么客气,神僧所讲的虚元掌门的往事,我虽未曾听闻,但我相信大师不会打诳语。想必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