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的脸都绿了,他本来是想找萧煜喝酒解闷诉诉苦,却忘了人家现在跟他可不是一路人,已经拖家带口了。喜欢网就上。不过,他都已经来了,酒就必须要喝,更何况他也难得能喝到摄政王府的好酒。
见萧煜牵着楼半夏的手,魏侯不满地哼哼:“你们俩就非得这么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
楼半夏从萧煜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不介意我和蹭几杯就吧?”其实,她是想蹭八卦。
“有酒喝,当然不介意。”
盛夏的夜晚也并没有多少凉意,拂过的风都是热的,让人气闷。
三杯酒下肚,魏侯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哭唧唧地跟萧煜和楼半夏诉苦。萧煜一直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澜,楼半夏则配合地时不时点点头,“嗯”几声表示回应。有了楼半夏的配合,魏侯更加来劲。半个时辰过后,魏侯已经从楼半夏对面蹭到了楼半夏左手边的位置,眼见着就要握住楼半夏的手了。
萧煜垂眸一声咳,魏侯顿时收敛了,缩回了自己的手。
“酒喝得差不多了,苦也听你诉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魏侯一脸委屈:“萧煜,你变了!以前我找你喝酒,你从来不会赶我走的!”
萧煜拉着楼半夏起身:“你要是想喝,可以继续喝,恕不奉陪。”
走了几步,楼半夏回头,果真看到魏侯一个人坐在亭中,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子,继续喝酒。看起来,楼含烟这次回来,给魏侯带来的影响不小。
萧煜倒是没什么担心的样子:“这家伙既然还能来找我喝酒,就说明问题不大。要是他跟只鹌鹑似的躲在侯府里不出来,那才是真的有问题。”楼半夏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遂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第二日,临近午时,楼半夏接到了姽画的传信,让她赶紧回牵情阁一趟。看她的语气,倒不像是出了什么事,反而有点……兴奋?
等到她回了牵情阁,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天她还在和姽画八卦的主人公,今日便出现在了牵情阁。被楼半夏称为传奇的楼含烟,在看到楼半夏的时候也恍惚了一瞬:“像,太像了。”
楼半夏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她说的像,是介于楼半夏和她妹妹之间。楼含烟嫁去牧族的时候,楼家正是风头无两,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数年,楼家的血脉就只剩她一人了。
虽然回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当真的面对空荡荡的相府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悲恸。
她来牵情阁,一是因为听闻与萧煜走得极近的烟琴公子与她妹妹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二是想知道相府惨遭灭门的真相。对于朝廷给出的流匪作乱,仇家寻仇,她并不相信。
楼半夏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并不知道楼含烟的身份一般。
楼含烟收敛了情绪,起身走到楼半夏身边:“烟琴公子,久仰大名,久闻不如一见。本……我是楼含烟,曾经的相府大小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楼含烟并没有说出自己当下的身份。
“圣母今日来我牵情阁,有何贵干?”楼半夏轻易点破了她的身份。
楼含烟也不恼:“实不相瞒,我此次回来晏城,不只是觐见陛下,也是为了找你。我楼家一夕之间满门遭难,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关于这件事,不是早已有结论了吗?”
“我不信。”
扔下一千金的金票,楼含烟便离开了牵情阁。当年之事,楼半夏自然知道是萧煜所为,但这个结果若是告诉了楼含烟,后果不可预料。可是这桩交易在楼含烟放下金票的时候便已经达成,楼半夏若是撒谎,便算是违背了交易承诺。
一时之间,楼半夏脑袋有些大。
“实在不行,就实话告诉她呗。她一介女流,纵使做了牧族的圣母,也未必能闹出什么乱子来。”姽画劝楼半夏。
楼半夏拨开毕巧替她揉肩的手:“哪里有这么简单,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天烬的整个朝堂都会乱掉的。”
听书冷冷地开口:“牵绊于儿女情长,注定束手束脚难有作为,一世碌碌。”
楼半夏一只手撑着额头,侧过头看听书:“阿书,你就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人吗?”
“怎么没有,阿棋不就是吗?”姽画笑道。
姽画本是一句调笑的话,听书却也没有否认,因为他本就无法反驳。于他而言,良棋是亲人,是伙伴,既像是他的孩子,又像是能够相伴一生的知己好友。他愿意为他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空,挡去所有危险和灾难,而良棋只需要永远开心快乐;可出于理智,他又不得不松开自己的手,放他独自去飞,去闯,直到他能够独当一面,撑起灵师一族的未来。
回到摄政王府,楼半夏将楼含烟的事情说了。萧煜把玩着楼半夏柔若无骨的手,似乎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儿:“那就告诉她,楼家之所以被灭门,是因为楼家有通敌叛国之嫌疑。朝廷为维护国家之安稳,暗中派人斩草除根。这些都是事实,也不算是撒谎。”
楼半夏微微一笑:“这话说起来冠冕堂皇,但楼含烟未必吃这一套。可能在她的眼里,国家之安稳,未必有她的家人来得重要。”
“那你就太小瞧楼含烟了,她和她妹妹可不一样。”
再见到楼含烟的时候,楼半夏便按照萧煜所说的告诉了楼含烟。楼含烟冷静得可怕,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