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蝴蝶幼虫做成的煎饼。”蒋英崎把手上的菜单对颜采翻过来,上面印着的大幅照片上,一个长得颇像蛋卷的东西被从中间切开,在那金黄色的外皮里边,包着的不是常规状态下的绞肉,而是一粒粒指甲盖大小被煎得直挺挺呈粉红色的小肉虫。
颜采回问了一句:“蒋英崎,你如果想吃,我不会拉着你。”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胆量陪我一起吃。”
“可笑,我从来没怕过这种东西。”
“ok”蒋英崎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指着那份肉虫煎饼道:“给我和这位小姐一人来一份。”
那一瞬间服务生看着他们的目光颜采怎么都忘不了。
十多分钟后,服务生把那两个用面饼包得严严实实,有着普通煎饼果子大小,上边还热腾腾冒着气的东西端了上来。
可是他们两眼对着眼,却谁也没有勇气挑开来一探究竟。
最终那两份特色的卷饼还是原封不动地留在了桌上,尽管它们闻起来还不错,是一种小虾米用油爆过的蛋白质特有的香味,可用颜采的话来说,以正常人精神的忍耐度考量,没有人会在看完昆虫展览之后把这类肉虫子放在嘴里而纯粹用美食的角度来考量它的,她终究不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两个人这种模拟交往进行到一个月的时候,颜采在工作的空挡做了一次统计,除了例行的碰面吃饭,蒋英崎每周至少要约她出去两次,一个月就是八次,这八次里面,能称得上正常约会的只有一半,另外四次,一次贡献给昆虫展览,一次贡献给陶艺沙龙,一次他们开了大老远的车去了极其偏僻的乡下吃农家菜,一次趁着开春的鱼季回潮抽了三天假期飞到海边去钓鱼。而且蒋英崎也有本事让听起来挺劳命伤神的奔波变得舒适,他对所有事情的计划性让颜采也不得不佩服,无怪乎他父亲能放手让他接班生意。
从海边回来的那天,蒋英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专程去了电器商城,定了一张最高级,全方位,循环立体式的按摩椅送到颜采家,意思旅行疲惫,让她在家里就能好好放松,颜采感动之余,也没有让蒋英崎这么快回去,两人在超市买了一打啤酒和真空包装的卤味,坐在颜采家的阳台上看星星,夜晚的城市没有想象中的吵闹,只有远处偶尔一辆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声。
蒋英崎问颜采对他的看法是不是该有些改变了。
颜采不明所以:“什么改变。”
“我发现你对富家子弟有偏见。”蒋英崎说:“其实我猜测你一开始不愿意接受我,是因为我家庭的问题,你们普通家庭靠自己奋斗出来的人总是从心底里看不起富二代,对不对?”
颜采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
“也难怪,我也知道你接触过的富二代里没几个好东西,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就不说了,之前又出了阮晨那档子事。”蒋英崎将自己的手放在颜采的手上,说:“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一下子打翻一船人了,我和他们不一样。”
颜采想说你不一样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她还想说自己总是感觉有些奇怪,蒋英崎这人吧,好是好,对她也很好,可她总感觉这类好有个度,就像是定时控温的水壶一样,总能维持在那个点,上不去也下不来。颜采觉得自己不是心思敏感的人,但就是觉得别扭,只是这些事情也只能脑子里转转,玄乎乎抓都抓不住的感觉,又如何能明明白白说出来。
就在蒋英崎把阮晨作为一个参考标准来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时,作为标准的阮晨,这段日子也有些霉运缠身。
不知是不是上天一直在奉行“善恶到头终有报”的信念,亦或是“夺人相好毁人姻缘终究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行为准则,阮晨和他的三儿林子涵最近颇为不顺,先是莫小妍一通高调的解除婚约外加批斗小三的发布会,让网上对着艾登娱乐骂声一片,致使股价连续波动,接着很快又传出了林子涵腹中的胎儿胎位不正的消息。
最先发布这个小道消息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原本无人注意,但那小报上写得有鼻子有眼,还附带了一张他们偷拍林子涵独自一人哭着从医院走出来的画面,很快引起了几个大刊的注意,接着就是一通转载,而后林子涵居然也学着莫小妍看了一通新闻发布会,大方承认了胎位不正的事实,而且还声色内茬地把矛头指向了颜采,声称是当初颜采推了她,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这种马后炮颜采当然不放在眼里,有好事媒体来问她有什么解释她也全盘否定,可林子涵好像觉得这些都不够,又大张旗鼓地说要在媒体的见证下去医院进行全方位检查,来确定这样的后果是由撞击所造成,然而检查的结果却让无数记者大跌眼镜。
不只是她没有做好医院的后门工作,还是红包封得不够,让人家医生一出面就对记者把她的老底兜了个底朝天:“什么撞击呀,她根本就是以前吸过毒,身体早就不适合怀孕了,这小孩就算勉强生下来也会有问题,我们医院的建议是趁着现在不到六个月,早流早好。”
医生凑在麦克风前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出这些的时候,原本亮成一片的闪光灯都停了一刹那,不知是故意营造氛围,还是摄影师都控制不住发了愣。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林子涵当中撒泼,保安拦人,阮晨当缩头乌龟拒不接受采访,之前一直呈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