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温辛在旁边大声问他:“子鸣,四筒你到底要不要?”
“啊?”他一愣,糊涂的拿手抹了抹脸,连续的摇头:“不要不要。”
戴向荣看了他这别扭样一眼,觉得好笑:“子鸣,想老婆了就赶紧的回去,今晚上你这样好几次了。我还以为你那手表上有宝呢,一整晚的就盯着看。”
一席话说完,几个人都跟着笑起来,有人开始点烟,牌室里烟雾缭绕的,忽然令他觉得窒闷。
温辛看他表情不大对,边笑边说:“要是有事你就先回去,咱哥几个能聚的日头多着呢,别让我那妹妹一个人在家独守空闺。”
陆子鸣随手扔出去一张白皮:“别听向荣在那胡说,能有什么事。我就上回在他柜台上拿了一对耳环,他那小气抠门的样儿,记到现在。”
温辛听了噗哧一笑:“向荣你也忒没出息了吧,我妹妹管你那拿副耳环是看得起你,你还好意思要钱?”
戴向荣也笑起来,瓷白的面皮上染了一层红晕:“你要不提这事我还忘了。只要是小晴看中的,只管挑,哪还能问她要钱?关键这换了个人就不一样了。谁晓得这小子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拿去哄他那些莺莺燕燕呢?”
温辛深觉有理:“子鸣,你可没做什么对不起我妹妹的事吧?”
这温辛一口一个“妹妹”,弄得在座人都糊涂了:“梓言不是在法国还没回来吗?温大你从哪又弄个妹妹出来啊?”
戴向荣纠正他们:“这你就不知道了,子鸣的老婆,这雷家的女儿允晴,那可是人家温大三杯白酒,指天立誓认下来的干妹妹,比亲妹妹还亲。”
一帮人稀里糊涂的跟着笑,三句两句都围绕着雷允晴,陆子鸣却更觉得如坐针毡了。
他故意把手机扔在单位,避在牌室里消磨时间,就是为了能够躲开她。
可还是避无可避。
仿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提起她。
又能躲多久呢?她用那样认真的口气跟他说“离婚”,已经提了不止一次两次,那么坚定,毫无转圜的余地。今晚过后,他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
雷允晴靠在沙发上等了一整晚,清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四肢酸痛。
陆子鸣果然一夜没回来。手机上也没有一条来电。
她失望的起来洗漱,眼圈下一团浓浓的黑。下午要去参加平安的生日宴,老太太又让她给陆子鸣送葡萄去,那也只能趁上午了。顺便找他出来好好谈一谈,关于离婚的事。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换好衣服,就叫上周师傅出门。
谁知道到了陆子鸣的单位,得到的回复却是,他今早根本没来上班。这些天他总说工作忙工作忙,可是真到了上班时间,他又不在单位,那会在干什么呢?
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天的张晚晴。
摇摇头,她把手里的葡萄递给他办公室里的一个秘书:“分给同事们吃吧。”也算完成了老太太的一个任务。
回到车上她就让司机随便找了个闹市区把她放下,想到昨天吃饭时的情景,她中午也不想回去吃饭了。
很长时间没联络江措,自从上次她在医院里向她哭泣倾诉过,就好象销声匿迹了一样。想必是韩沐辰的案子很麻烦,让她也分不出身来。
她试探的打电话给江措,约她出来一起吃饭。江措很快就答应了。
在一家湘菜馆子吃饭。雷允晴吃辣的水准一般,而江措是无辣不欢。两个人点了一桌子菜,吃得鼻子上都沁出薄薄的汗来,江措拿纸巾擦了一把,满足的叹息:“真痛快!”
雷允晴笑笑,递给她一杯冰水。
她喝了口,说:“我现在就是化悲愤为食量。”然后指了指满桌的菜,划了个圈,“可见我的悲愤有多大。”
雷允晴被她逗笑了,随口问:“韩沐辰怎么样?还是很忙吗?”
江措怔了一下,似乎想回避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工作上的事,他都不让我插手。”
“那你们……”她是想问11月了,马上就到他们既定的结婚日期,婚礼还会照办吗。
谁知江措说:“挺好的,他对我还是一样。婚礼我们不打算在北京办了。”
“啊?你们要去哪?”
“他老爸剥了他的职,正好上海有个新项目在起步阶段,就把他发配过去学习了。他现在其实也挺可怜的,在公司虽然还是太子爷,但是没了ceo头衔,就跟普通白领一样,每个月领五六千块钱工资,房子车子金卡都叫他老爸没收了,现在每天乖乖回家住。”
雷允晴听了差点笑出来,又觉得这时候笑不太好,只是不敢相信的问:“他还有工资啊?”
江措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是啊。我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好笑,我问他,他就敲我的头,一本正经跟我说:哪个人上班没工资的。他说他原来当老板的时候也是有工资的,每个月按合同拿ceo的工资,只不过现在工资少多了罢了。”
雷允晴自己没开过公司,家族里除了雷允泽以外,其他人也都是从政没有从商的。她没想到像韩沐辰这样的家族企业也会规定这么严格。
“那他这次被连贬sān_jí,不,三十级都有了,岂不是很凄惨?”
“这倒不会,他有那个能力,我也相信他。我把杂志社的工作辞了,打算陪他一起到上海,再从头开始,我相信不久他就能回到原来的辉煌地位的。”
江措的表情相当笃定。
雷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