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璘道:“她亦就在这里面,我们进去,遇着了,给公子介绍吧。”说着,转身向里便行。宋无忌邀了文命随后跟着走。
但见处处是琼楼玉宇,说不尽的繁华富丽。而且处处笙歌,户户弦管,有几处树荫之下,竟有无数女子,在那里歌而且舞。
文命向来是不喜音乐的人,听到看到这种歌舞,又见那树上面的珍禽翠羽亦飞翔鸣啭,和那女子的歌舞相和答,真是莫名其妙。心中暗想:天上的神仙真是空闲,真会取乐!
正在想时,只听见路旁又有一阵妇女暄笑之声。回头一看,原来一所大宫殿内走出无数女子来。最可怪的,衣服分红、黄、青、白、黑五种,各以类从,仿佛五队兵一般。每队当先的一个仙子大约是主人,其余后面簇拥着的大约是婢女之类。
那为首的五个仙子栅栅前进。一面走,一面笑,一面说道:“今朝宋先生请到高密公子来了,我们迎接来迟,有罪有罪!
”又向文命行礼道:“公子,长久不见了,一向好吗!”文命慌忙还礼,但不解他们“长久不见”之言。正要动问,宋无忌笑道:“某来介绍吧。这五位是月中五帝夫人。”指着穿青衣的仙子道:“这位是青帝夫人,名隐娥珠,字芬艳婴。”指着穿红的道:“这位是赤帝夫人,名逸廖无,字婉筵灵。”指着穿白的道:“这位是白帝夫人,名灵素兰,字郁连华。”又指着穿黑的道:“这位是黑帝夫人,名结达翘,字淳厉金。”又指着穿黄的道:“这位是黄帝夫人,名清莹襟,字炅定容。”
文命听了,一一重复行礼。
逸寥无首先问道:“公子离此地不久,从前一切情形,此刻还能记得吗?”文命听了,莫名其妙,不能作答。隐娥珠又笑问道:“公子本是此地人,公子知道吗?”文命益发诧异,便说道:“某不知道。”大家听了,都笑笑不语。
清莹襟道:“公子请到里面坐坐吧!”灵素兰道:“时候恐怕不早,耽误公子的归程,亦非所宜。”结璘仙子道:“让我来问望舒。”说着,向空中叫了一声,陡见一个女子从半空落下,穿着征衣,卷起双袖,像个正在那里做什么工作似的。
结连翘就问她道:“现在月轮已到什么地方?”那女子道:“快近西山了。”清莹襟道:“果然不早了,那么你去吧。”那女子依旧凌空而去。
这里清莹襟就说道:“我本想请公子里面坐谈,聊叙契阔。
如今时候既然不早,我们就陪伴公子从此过去,游玩一转,再送公子归去,如何?”文命唯唯,连声道好。于是大众拥着文命,曲曲弯弯,各处游玩。
走到一个大池边,结璘仙子向文命道:“刚才公子要见姮娥,现在在这里了,我请介绍。”说着,用手一指,文命一看,哪里是个人!原来是一只三足的大蟾蜍,停在石上,不住的喘息。不禁大为诧异,便问道:“(寿戈)娥不是人吗?”结璘仙子道:“何尝不是人?不过她做了没脸见人的事,遇见了公子,只好做作这个形状,大约是她的羞恶之心发现呢。”文命听了,再看那蟾蜍,只见她两眼闪烁,似有含羞之意。霍然一来,跳入池中,就不见了。
隐娥珠叹道:“一个人不可有亏心之事,做了亏心之事,无论你如何跳得高,跳得远,人家无从责备你,但是自己抚躬自问,这个良心上的责备是很厉害的。当初姮娥来的时候,她以为我们不知道她的历史,到也坦坦白白,一无拘束。后来有一年,和一个女仙发生口角,两不相下。那女仙略略揭破了她几句,她顿时惭愧的了不得,忽而变作这个形状。公子你看,这种果报,岂不是凶吗?”
文命道:“她从此不能复还人形吗?”隐娥珠道:“不是。
后来我们知道了,责备那女仙,不应该许人之私,又安慰了姮娥一番,她才复为人形。然而忽然是人,忽然是蟾蜍,亦不定的。大约良心愧悔一萌,则变为蟾蜍;否则仍是人形。如今公子到来,她愧悔之心又生,所以又化瞻蜍了。”
文命道:“某闻蟾蜍蛤蟆之类,都是秉月之精华而生。从前《黄帝医经》有蛤蟆图,说道月生始二日,蛤蟆始生,不可针炙其处,这个话是确实的吗?”
隐娥珠未及答言,逸廖无在旁说道:“确实的。公子如不信,有一个极简便的方法,可以试验。公子回去,拿一只蟾蜍或哈螟,用绳索住她一只脚,拣一处有风不见日的地方悬挂起来。过了几日,那蛤蟆或蟾蜍必定死了。就掘地作潭,将它埋下。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