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瞧着跋锋寒缓缓把酒注进杯内,道:“天性该是不可能被磨灭的,只能是被
替代和压抑。涫涫那对眼睛便不时透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不过手下确是绝不留情。”
跋锋寒放下酒杯,望向虚行之讶道:“虚先生刚才说的应是y癸派惟恐人知的秘密,
不知是如何得来的呢?”
虚行之瞧了仍伏在桌上的寇仲一眼,眼中s出伤感的神色,沉声道:“旧事不要提
啦,总言之我和y癸派有很深的仇恨,故曾千方百计查探有关他们的事。”
寇仲坐直身躯,正容道:“若是如此,我们和虚先生便是志同道合了。”
虚行之微笑道:“只凭寇爷肯向虚某人推心置腹,连和氏璧之事亦不作丝毫隐瞒,
我虚行之岂能辜负寇爷的厚爱。”
接着露出慷慨激昂的神情,笑道:“我虚行之多年来遍游天下,却从未见过如三位
般的英雄人物,纵是陪三位一起命送洛阳,亦觉无憾。”
跋锋寒举杯道:“虚先生不也是英雄了得吗?否则何来这般豪情,我们敬你一杯。”
再尽一杯后,虚行之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眼睛却闪动着充满智慧的光芒,道:
“今趟我们可说是陷于被动、捱打和劣无可劣的形势里。如若只呈勇力,最后只会落得
力战而亡之局。三位大爷可有想过应付之法?”
寇仲皱眉道:“
当然想过,可是除了应战或逃走两条路子外,我实想不到第三条,
躲在这里终不算是办法。”
虚行之从容一笑道:“现时洛阳形势的复杂处,实是从未之有也。例如y癸派肯袖
手旁观,便正因是这种形势使然。假若我们能好好利用,说不定可找出一条生路。”
寇仲大喜道:“计将安出?”
虚行之拈须微笑道:“让我先来分析形势,首要论及的当然是王世充、杨侗和李密
这三角关系,他们虽似与和氏璧没有直接关系,但若知道师妃暄得到和氏璧之后,将会
把它赠与李渊的次子李世民,那他们定情愿和氏璧落在别人手上,也不愿让李世民检得
便宜。”
跋锋寒思索道:“虚先生的话很有道理。现时这三方面的人最忌惮的就是声势日盛、
稳居关中观虎斗的李渊,而李阀最杰出的就是李世民,在这样的情势下,若任由师妃暄
取得和氏璧交予李世民,当是他们绝不容许发生的事。”
顿了顿续道:“但问题是三方面正在互相牵制,僵持不下的局面中,谁敢冒开罪慈
航静斋之险,阻挠师妃暄取回和氏璧?别忘了师妃暄背后尚有宁道奇这无人敢惹的武学
大宗师。”
虚行之胸有成竹的道:“他们或者不敢直接介入这纷争,但却会发动自己的手下和
与他们有关系的派系帮会作间接的牵制,又或以虚张声势的手段来阻挠师妃暄的行动,
在这情况下,我们便不须面对那么多不同的战线?”
寇仲点头道:“这在理论上确是可资利用之法,但最大的难题是我们既不肯承认和
氏璧到了我们手上,却又要令别人相信师妃暄可从我们处追回这鬼东西,这两种情况不
是互相矛盾吗?”
虚行之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三位爷们有否想过;上官龙是个大有利用价值的人物?”
三人此时对这留着五绺长须,颇有几分仙气、书卷味极重的智士已信心大增,闻言
都露出倾听神情。
虚行之对他们的反应大感满意,油然道:“要解决寇爷刚才提出的困难乃毕手之劳。
只要我们分别发放出两条消息,便可收疑兵之效,教人真伪难辨。”
三人均是才智高绝之士,只因身在局中,不若虚行之的旁观者清,闻言已有点明白。
虚行之双目亮起,淡然自若道:“第一道消息,就是要使人相信你们之所以知道和氏璧
藏在净念禅院中,是从上官龙身上迫出来的,如此便可把y癸派直接卷入此是非圈内了!”
三人均不禁拍案叫绝。
要知昨夜他们公开在数百人眼前掳走上官龙,而事后立即摸到净念禅院盗宝,虽事
实两件事本身全无关系,但外人却是无从知晓。
至于上官龙迅即被祝玉妍救走,就算有人知晓,但谁敢肯定他们不能在这段时间内
已迫问出一些秘密来。
最妙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不当场杀死上官龙,却要费功夫把他掳走,为的只是探听傅
君瑜的行踪。
所以若能发出这么一段消息,保证能令任何一方都会疑神疑鬼,因为y癸派一向都
以故布疑阵,嫁祸陷害别人而臭名远播的。
上官龙若知道和氏璧所在,自然代表y癸派也是有资格盗宝的人。
魔教能人众多,要找个人扮徐子陵应是大有可能的事。
所以放出这道消息后,定可触发所有人的联想力。
那便可将集中在三人身上的注意力分化,变成三人和y癸派都有嫌疑。
跋锋寒赞叹道:“虚先生的智计,纵使诸葛亮复生,也不外如是。另一道消息不知
是否为师妃暄已挑选了李世民为和氏璧的得主,好令所有落选者都对此生出不满的情绪
呢?”
徐子陵皱眉道:“但这似乎有点太不择手段哩!”
虚行之好整以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