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梅说:“我从来没见过上海人有这么大方的。也许只有你们北方人才会这样。”
刘真说:“谁让咱们都是好朋友呢?朋友不帮,帮谁?”
周雪梅和小胖子甜蜜地对视一笑。他们没说一句感谢的话。这就是朋友。朋友的这种帮忙是不要说谢谢的,对方也是不需要感谢的。说出来太直白,装在心里就行了。可我看得出来他们那种感激在脸上浮动着。
55、我的小男人哎,你怎么这么可爱哟
我和刘真的生活充满诗意。刘真喜欢这样说:“我的小男人哎,你怎么这么可爱哟!”
刘真是个谨慎的人,也是个细腻的人。小胖子和周雪梅走了之后,刘真靠在我身上,带着歉意地对我说:“我做出这个决定,没跟你商量就说出去了。我是为了成人之美,你不生气吧?”
我觉得她太把我当回事了。我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得迅猛异常。我似乎
在瞬间转换了角色,变得不可或缺了。诗歌决定了我的生存形式,爱情决定了我的存在价值。我对她说:“你的钱,你该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生什么气?再说,小胖子又不是外人。你既然有这个经济能力,想想他对别人的母亲,即使你给他买套房子也合适。”
刘真严肃地说:“什么你的钱我的钱?你不能这样讲。从现在起,我的钱就是我们的钱。我们共同的财产。以后,任何大一点开支我都会跟你商量的。”
“我真有这么重要吗?”
“也许你自己看来是不重要的。可在我心里很重要。”刘真说。她的口气很坚硬。是不容置否的那种。
我心里暖洋洋的,阳光普照。我用钱是从不跟别人商量的,别人用钱也与我无关。现在好了,老板用钱也要与我商量了。我从奴隶到将军了。在她看来是极其自然的,在我看来却极不自然。同时表明,我和刘真的事已经提升到婚姻的高度了。从玩伴到恋人是一种情的转变,从恋人到婚姻是一种质的转变。可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截止此时,我还不十分爱她。但并不是说我就不喜欢她,或者说我不爱她。我只说我“不十分爱她”。别人恋爱,是心灵先靠近,然后是r体的靠近。我们不。我们是先让r体靠近,然后才是心灵的靠近。我们这样做未能脱俗,但是没办法。我们都是离婚多年的人,身体太饥渴了,它需要补充多年来消耗的生命养分。再不好好爱爱真要出人命了。于是我们就互相给予了对方。这是一个慷慨的过程,这个过程还在继续。我很清楚我们眼下的任务是什么,是要用心去寻找爱的亮点,用心去培养爱,让我们的爱象浦东建设一样,迅速茁壮起来。
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到厨房去了。她刚刚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扔在卫生间里,我得给她洗掉。她的保姆回家过年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上海。衣服不能老放在那里。我把衣服统统泡进大盆里,用热水洗起来。刘真见我许久没进去,出来了,一看我在洗衣服,连忙说:“小男人哎,我的衣服怎么能让你洗?”
我说:“我就不能给你洗吗?”
“放着吧。我有保姆呢。用不着你动手的。我衣服很多,有换洗的。”
我继续洗着,说:“这我知道。只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今生今世能给你洗衣服,也是缘份。”
刘真就满面春风地看着我洗。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红润的光泽。她蹲下来给我帮忙,我把她手拨开了,让她走开。她站起来,说:“你洗得还不错。”
“都是上一次婚姻锻炼出来的。女人的衣服,我知道哪些地方应当重洗,哪些地方应当轻洗,哪些地方可以不洗。外衣洗外面,内衣洗里面,中间的衣服洗两面。”我象说顺口溜一样地说。
刘真快乐极了,在我脸上轻轻摸了一把,说:“我的小男人哎,你怎么这么可爱哟!”
我洗衣服时,习惯用热水洗第一遍,以后便用冷水清洗。因为热水要从热水器里吐出来,流速太慢,也费电。我长期用冷水漂洗。把衣服晾好在阳台上时,我双手都冻木了。刘真慌忙把我拉进里面有的空调房间,让我手伸进她衣服里面取暖。我的手按在她的腋部下方,紧贴着她的内衣。我问她冷不冷,她说不冷。其实我知道她冷的,世人都晓得从冰水里取出来的手是什么感觉。她的身子有些稍微的痉挛。为了我的高兴她挺着,坚持着,装出一副不冷的样子。这使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小时候在外面打雪仗,回家后,如果火炉没燃好,母亲就让我把手放在她身体上取暖。这是儿子在母亲那里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我在刘真身上享受到了。
这天我们过得很快活。我感觉我们时刻都在进步。一天比一天靠近,一天比一天亲密。爱情对我来说,如果开始是一种猜测,设想,论证和怀疑的话,走到现在,已经是脚踏实地了。爱情在我们脚下踩出了一条金光大道,我拉着她,她拉着我,踏上了遥远的征程。这是我第一次有了爱的强烈感觉。我感到满足。它延伸和扩展了我们过年的意义,突破了传统节日的局限,变得甜美了,丰富了,多姿多彩了。这时我真正感受到了上一次离婚的好处,如果没有离婚,哪有现在的爱情呢?第二天,我们上南京路步行街买衣服,我和刘真手拉手地走着,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行人中总有人向我们投来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