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佳摘下汗巾,就见自己置身于一间绣房中,房内温暖如春,正中软椅上,斜躺着一名娇慵懒散的美人,面似桃花,凤目勾魂摄魄,模样惊人的美艳。骆文佳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四处乱看。
为那位名叫依红的小姐画像时,骆文佳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若非画画,他都不敢与依红那勾魂摄魄的目光相接。
不知过了有多久,骆文佳终于长舒一口气,搁笔长身而起。一旁的小翠过来一看,顿时一声惊呼:“哇!画得太好了!你果然没有吹牛!”
“小翠!快快重谢骆公子!”依红一声招呼,小翠立刻从里屋取来一个锦囊,将之递到骆文佳手中。锦囊入手沉重,骆文佳正欲打开细看,却被依红按住了手腕:“骆公子,这锦囊你要离开之后才能打开。”
骆文佳讷讷地点点头,却见依红浅浅一笑:“小翠,送骆公子回去吧。”
片刻后,骆文佳又由小翠送回原来的街口。此时天色已晚,四周静悄悄不见人影,骆文佳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直怀疑身在梦中。幸好手中的锦囊还在,鼓鼓囊囊有些沉重,打开一看,但见黄澄澄一片闪亮,竟是一小袋金叶子。骆文佳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金子,吓得手足无措,心中隐隐觉着有些不妥,却又不知哪里不妥。“我先暂时收着吧,明天再去找找,希望记得走过的路,好将它还给那个依红姑娘。”骆文佳在心中说服自己,虽然他对自己的画有十二分的自信,却也知道它值不了这么多钱。
找了间收费低廉的客栈,骆文佳用自己的银子要了个房间。刚躺下不久,就听有人粗着嗓子高叫:“起来起来!统统起来!查夜了!”
骆文佳迷迷糊糊地披衣而起,开门询问究竟。就听一位房客调侃道:“听说城中发生了大案,知府衙门正令捕快搜查这一带的客栈。看这架式,没准是知府大人的老婆让cǎi_huā贼给j了。”
说话间几个捕快就查到了这里,一个面相凶恶的捕头将手中的马鞭一扬:“所有人靠墙站好,接受检查,不然就以盗贼论!”
众人乖乖靠墙站好,几个捕快闯进客房,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不一会儿,一名捕快捧着个锦囊出来,兴奋地问:“这是谁的?”
骆文佳此刻已预感到不妙,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我的。”
“好小子!总算逮到你了!跟我们走!”一个捕快将铁链往骆文佳脖子上一套,拖起就走。骆文佳拼命挣扎分辩,却哪里是几个如狼似虎的捕快的对手,转眼之间就被几个捕快给拖了出去。直到他们去得远了,几个房客还在纷纷打听:“怎么回事?方才那书生究竟犯了什么事?”
“升——堂——”随着威武浑厚的喊堂声,知府费士清在衙役和师爷的簇拥下从容落座,突然一拍惊堂木:“案犯骆文佳,你可知罪?”
骆文佳虽然镣铐加身,依旧昂头反问道:“不知学生何罪之有?”
费士清指着案上的锦囊:“这个锦囊和里面这些金叶子可是你的?”
骆文佳迟疑了一下:“那是一位姑娘请学生作画,所赠的画资。”
“胡扯!你当本官不懂书画?”费士清一声冷笑,“你以为自己是唐伯虎还是孟浩然?随便一幅画就能卖这么些金叶子?”
“学生也知道自己的画值不了这么多钱,”骆文佳分辩道,“所以打算明天一早就给那姑娘送回去。”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费士清厉声喝问。
骆文佳想起当初对小翠发下的誓言,犹豫片刻,只得老实答道:“我不能说。我曾答应过那位姑娘,不对旁人说起她的名字。”
“嘿嘿!越编越离谱了!”费士清连声冷笑,“你既不能说出她的名字,又不知她住在哪里,怎么给她作画?一幅画又怎值得了这么些金叶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大刑侍候!”
两旁衙役扑将上来,抓住骆文佳的胳膊就要将之掀翻在地。却听骆文佳一声高喝:“住手!我有功名在身,依大明律令,你不能将刑具加于我身!”
费士清一声冷笑:“想不到你还精通大明律,很好,本官就依大明律,暂时将你收监。明日一早本官就致函学政司,先夺去你的功名,再让你低头认罪!退堂!”
众衙役不由分说便将骆文佳架了出去。待众人退下后,屏风后慢慢踱出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举止温文儒雅的南宫放,另一个则是满脸y鸷的唐笑。费士清忙对两人拱手道:“请三公子和唐公子放心,待夺去那小子的功名后,本官立刻就能将之问罪。”
南宫放意味深长地笑道:“大人一定要秉公执法,万不能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啊!”“一定一定!三公子尽可放心!”费士清答应着,与师爷一起恭送南宫放与唐笑出门。几个人在府衙外拱手道别后,唐笑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我不明白,对付一个没根没底的穷秀才,公子为何要这般麻烦,直接令他失踪不就完了?偌大的扬州城少个穷书生,恐怕也没人在意。”
南宫放悠然一笑,在他看来,要骆文佳消失自然容易,但骆宗寒拒不合作,难道真将骆家庄斩尽杀绝?如今骆文佳自己送上门来,他若惹上官司,骆宗寒为救这个秀才,就只有变卖祖产。
二人相视大笑。笑声稍停,唐笑突然小声问:“三公子,你可听闻江湖传言?《千门密典》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