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他,然后承担失去他的痛苦,那份痛让倔强的皇子说不出口,甚至痛到想死——即便是死在他手里。
恨我吗?那么就杀了我,我说过你可以索回我欠你的……要不然,就陪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准去。
看着他因为自己太过决绝的话语而失去了思考能力,轩辕凤辰趋身紧紧地抱着那冰冷得像尸体一样的鬼,虽然听不到熟悉的心跳,虽然没有温暖的躯体让他抱得实在很不舒服,可是,就是不想放手。
凤辰……回床上睡。
左静言看着那个紧抱着自己就觉得安心,一松驰下来,因病而变得赢弱的身体立刻抵挡不住睡虫的侵袭,不由得苦笑。
不准走……
明明是因为冷而把眉皱得紧紧的,可是却还把根本就已经是冷源的自己抱得更紧。
左静言轻轻把他抱起来,因为被他死攥着不放手只好陪他一起躺回榻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这才让他的脸色好了一点。
折腾了大半夜,月落星沉,启明金星已经在天空中闪烁。左静言见他拉得紧,有点不忍心掰开他的手,可是随着室外的光线增强,他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人消融在那光线中一样,气血翻涌,再也支援不住,化做一缕青烟从轩辕凤辰紧搂的双手中钻了出来,回到那能抵御阳光的葫芦里。
别走……
睡梦中似有所察觉的人嘟嚷着,但他毕竟太累了。
虽然因为怀里一空而有些不适,不过被冻了大半夜,翻过身抱住了比较起来更为绵暖的被子后,反而睡得更沉了。
情未了·第二章
见色忘友!
不讲义气!
果其不然,一回到葫芦,首先迎接他的就是两道悲愤状的指控。
其中还夹杂了小元嫩稚的好奇宝宝一百问:什么叫见蛇忘油?
咳……我……
只是前情往事的恩怨,突然拔开了豁然开解的塞子,他整个人都觉得心里的郁闷与憋屈都舒畅多了。
可是要怎么和这两个新朋友解释他和凤辰的关系……左静言未语脸先红。
就算遇到了朋友要叙旧,也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把儿子丢给我们带啊!你儿子很能吃耶,你知不知道!
见他尴尬神色,阿吊倒是见机得快,立刻转移话题。
不过都是饿死鬼一路来的私藏,谢他就好!
这个,谢谢王小二兄……
算了算了,赶紧把你儿子抱走!虽然说做兄弟的对你昨天夜里一声不吭就丢下我们自己出去tōu_huān很有意见,不过今天看你气色好多了,那就大人大量地不跟你计较了!
这只闷鬼是在外面遇桃花了吗?
为什么今天看,好像整只鬼都不太一样了似的。
原来老纠结在他眉间挥之下去的苦涩愁意已经消淡到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几分喜气的眼角,就连发呆也发得跟发春一样,痴痴的,叫他看了直起j皮疙瘩。
爹爹又去见凤辰哥哥,有没有记得喂他喝苦苦药?
倒是左家小壮丁小元,非常之老地道一口道出自己老爹每每出现这种迹象时必经之事。
小小的人儿可执着,到现在还没忘了要喂凤辰哥哥大魔王喝苦药茶的事。
咳咳咳……
原来,自己生前一去见过凤辰,就是这么一副整个人精神焕发的样子啊?
竟然,连小小的孩童都能一眼看出来。
或者耍担心小元的教育问题,根源还得从自己身上找。
左静言终于被儿子呛到了,不停地干咳着,忘了问鬼是不是能得风寒这种人间杂症。
凤辰是个哥哥?就是在园子里的那个?
王小二竖起了耳朵,这个凤辰是打从左静言一到鬼元村就听得耳朵生茧的名字,本来还抱着幻想,想这是怎样一位能把呆头书生给迷去了魂的美貌佳人就他这种一辈子都娶上不老婆的男性而言,自然难免有了那么点带色性质的绮思遐想,可是今天谜底揭晓,居然是个带把的男人。
就算漂亮……那又有什么用?
嗯哼!
看到左静言的脸色一变再变,可能是想到了王小二知道此事,会看他不起,阿吊及时地哼了一声,吊起了眼一瞪,立刻把王小二一肚子的困惑都了回去,换来左静言感激地一瞥。
阿吊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地跑去睡觉了。
老实说他并不看好这两个人。
左静言天生聪颖,饱读圣贤书,有着天生疏离的淡漠,他的傲是藏在骨子里的,内敛而不挑明,把什么都看得很透,但只要不侵害到他的切身利益,他也就存在心里什么部不说,也从不想去追究,以一种温文佳公子的表像去赢得大家的敬重。
就好比说吧,虽然不知道小元的母亲为什么一直没被他们父子提起,不过阿吊倒是可以想象,左静言的才华不见得能被一般的女人所赏识,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育下,注定了并不富裕的他能与之结合的只是个庸脂俗粉。
而……只要是个女人,如果爱得不够,都不能长期忍受这种淡漠而清贫的生活吧。或者左静言绝口不提生下小元的那个人,只是因为存在背叛,对他来说,是伤及男性自尊的耻辱。
而轩辕凤辰,他的傲慢是从里都外都彰显的,他激烈、任性、不讲理,本来若只是这样,倒是很能打动左静言这根静默恶言的木头,并左右他的情绪的,可惜他还只是个孩子,并不定性,而且太过决绝了,天生的皇族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