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雪岚找她,自然要到华夏饭店去。
海关总长这种风光人物,华夏饭店的门房自然认得,又听说是找韩家小姐的,很殷勤地要给白雪岚带路。
白雪岚笑着说,“我和韩小姐也算半个熟人,用不着这些花样。这里的路,我还不知道怎么走?用不着你带路。”
掏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赏给门房。
门房之所以要带路,不过是想多赚点钱,如今见白雪岚这样大方,又省了自己走一趟,高兴地连声道谢。
白雪岚径直上了楼,找准了韩未央写给他的房间号码,敲了两下门。房门打开来,露出一张眉目清秀而英气逼人的男人脸庞。
白雪岚认得他是韩未央的秘书,常年不离韩未央左右的,就打了个招呼,问,“秦秘书,韩小姐在里面?”
房间里头,一把悦耳的声音传过来,说,“是白总长吗?请进来,我可
等得有些焦急了。”
秦秘书身子一侧,把路让开。
白雪岚往里一进,瞧见韩未央坐在大套房的沙发上。
她穿着一件黑锦旗袍,领口扣得很高,滚边缀着晶莹璀璨的小水钻,肩上披着一条红色围巾。既在很大程度上,体现着女性的曲线美,又娇而不媚。
连白雪岚看惯美人的,也不禁在心底想,这位小姐,真的很知道怎么打扮自己。
韩未央见白雪岚进来,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和他轻轻一握,笑道,“临时住的地方,杂乱得很,太不恭敬了,白总长不要见怪。”
白雪岚说,“哪里话。”韩未央便把手往沙发上温柔地一扬,说,“请坐。”又吩咐秦秘书,“顺林,你给白总长冲一杯咖啡来。”
秦秘书答应一声,就到外头去了,临走时,把门谨慎地关上。
白雪岚不禁笑道,“你这位秘书,倒是对我很放心。”
韩未央就问,“白总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雪岚摊着手说,“我是直肠直肚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韩小姐要是不愿意我说,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韩未央说,“不行。你头一句,不说也就罢了,既然说了头一句,后面的就不能藏着。”
白雪岚反问,“如果我执意不说呢?”
韩未央说,“若是这样遮遮掩掩,有话不能说,你我之间的合作,又何谈信任?”
白雪岚笑道,“好,这可是你逼着我说的。我觉得这位秦秘书,对你很仰慕。而且这种仰慕,还是充满占有欲的,不然,他总是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是为什么?在他心中,大概是恨不得把你所有的追求者,都和你分隔起来。对于我,他反而很放心,他知道我虽然也极仰慕你的,却不会追求你。也就是说,我不是他的情敌。韩小姐,你这个眼神,是嫌我说得太直接了罢。其实,我对于秦秘书的做法,不但不以为异,反而要引为知己,因为他那种不许心怀不轨者,接近自己爱人的心情,我是很了解的。”
韩未央把眼睛朝白雪岚浅浅地一睐,反驳道,“这是可笑的话。他是我的秘书,不跟着我,又能跟着谁?至于寸步不离,家兄对他是有叮嘱的,要他保护我的安全。所以,他不但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的保镖,既然是保镖,自然要寸步不离。”
白雪岚笑道,“如此,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你接受不接受呢?”
说着,两只手往前一伸,很友好地握住了韩未央的手。恰好这时,秦秘书倒了一杯咖啡,推门进来。
韩未央被白雪岚握着手,仿佛被烙铁烫到一般,蓦地把手抽开了,直起上身,坐得很端正的样子。
对于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秦秘书也不知道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神色如常的走过去,说了一声,“白总长,你的咖啡。”
弯腰把咖啡轻轻搁在小茶几上。
韩未央问秦秘书,“你放了几勺糖?”
秦秘书说,“不知道白总长的喜好,并没有放糖。我这就把糖罐子拿来。”
韩未央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了身,又出房间去了。
韩未央静静地坐着,脸上忽然微微一红,把眼睛沉默地看着白雪岚。
白雪岚把咖啡端起来,饮了一口,从容地说,“没放糖很好,我其实是喜欢吃点苦的。”
韩未央问,“你是存心的吗?”
白雪岚反问,“存心什么?”
韩未央反而笑了,悠悠地说,“白总长,何必这样小气。我是一时好奇,才到府上拜访宣副官,并没有怀着恶意呀。我还送了他礼物呢,我们聊的,真的是挺高兴的。”
白雪岚淡淡地说,“我何必管你们高兴不高兴呢。我这个人,别的地方都很随和。就只有一点,要是有人对我看重的人起了好奇,我是不高兴的。再说,天底下没有送礼物只送一半的道理,你送他一把手枪,倒把弄子弹的任务,摊派到我身上,这样做可不地道。”
这罐回来。他见两人在聊正事,就把糖罐轻轻放在茶几上,后退一步,站在韩未央身后,那笔挺的身姿,仿佛要一动不动地站上几年,也是不在话下的。
韩未央说,“白总长,这话严重了。我只是请你帮个小忙,真正动手的,还是我的人。与其说摊派,倒不如说是愉快的合作。”
白雪岚把咖啡放回小茶几上,坐直了,问,“既然是合作,东西到手,怎么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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