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你么?”
“……”
眯着眼望着她,又重上到下扫了一遍。
她清清嗓子,作势拍拍身上压根就没有的灰尘,低着头说道,“……这么远把我唤回来,不会就是让我陪一段舞这么简单吧,婳儿有什么事说吧。”
“没事。”
她呆滞。
于是我又不怕死的又补充一句,“只是想瞅瞅这些日子你去哪儿快活了。”
她脸一沉,更是有些挂不住了。
“婳儿,你不是真以为乾国把你弄丢了就会这么收手么。”她抬手轻轻拂上我的脸,指尖挠得我有些痒,“这几日我正想方设法拖住他们,只是你却唯恐天下不乱,又弄些奇巧的舞招来更多的人。”
我勾唇,缓缓笑着。
她叹一声,“婳儿,你好生呆在这儿,老鸨会妥当照顾你的。乾国各势力最近在内讧,我怕对你不利,得去转转,过些日子便会来,你不要再拿老娘的名号招惹那些恼人的苍蝇,知道么……乖。”
她的指还留在我的眼角处,那里描着一只蓝蝶。
轻轻扣住她的手,望向她的眼。
“虞婳,很奇怪么……你似乎对这蝶纹很感兴趣呢。”
她徒然松手,愣愣的看向我的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让我来不及体会,“婳儿,不要玩火,自焚。”
脸上柔软的触感重了些,她缓缓用力,将我描着的蓝蝶徐徐抹去,一层晦涩的蓝晕徒然留在我的眼处。
“好生呆着,过一段日子接你离开这儿。”
她收手,将手束在背后,踱步至门前
在看到我乖顺的点头后,眼中泛起一抹笑意。
她伸着手
将门轻轻合上。
我缓缓将身子靠在门上,沉静了片刻,铜镜里那张妖娆的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眼中一片冰冷。
好戏还长着呢……
三人行(一)完
睡过头了,
我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胡乱抓过木梳瞎折腾着,立在一旁端来热水的鹊儿早已卷着袖子,小心地将巾帕打湿,递了过来。
呜,大热天还用热水烫帕子,
这叫洗脸么,整一蒸红虾子……胡乱的抹着……
“小姐,要说出去谁信您是花魁……您前些天舞得多气派啊。”随即用眼瞥一瞥我,那神情像是悔恨得不得了,意思就是我现在别说花魁了,整一邋遢得不像个女人。
梳子被她接过去了,沾了点发膏,抹在发上,
一缕,一缕的打理着。
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动作,我又犯瞌睡了。
“小姐,现在酒楼茶巷里还在议论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让您出来接客。”鹊儿又在絮絮叨叨起来。
汗,要真让我接客,我还不干呢。
“鹊儿,上次让你传信的地儿还记得么,帮姐姐再去跑一趟。”
“咦,那个地方没有人。”
“那鹊儿好大的本事,那地方要是没人的话丫头是怎么准时把乐师叫来的……上次跳舞时他吹的曲子,挺称我心的。姐姐这有几首曲子还想让他帮我谱一下。”
“小姐,那公子是您相好么?轻功、相貌一顶一的好,要说是乐师鹊儿还真是有点不信。”那鬼丫头偷偷瞥我一眼,捂着嘴笑着。
寒,他整一“女”的,要相好起来……怕是有难度。
忍
我忍住……
我死死攥紧手,平稳心绪问道,“鹊儿……还没说你是怎么找着他的呢,越发顽皮了。”
“小姐,鹊儿上次去那地的时候,真的已经没有人影了。后来碰巧遇上了鹃姐姐,她说那位公子跟鸨妈熟悉,所以鹊儿就把您要传的话和那首舞的曲子都给鹃姐姐了。”
“鹃姐姐……”
“小姐,鹃姐姐是我们使唤的名字,您可不用这么唤她。她只是妈妈的丫环而已。”
侧头对着铜镜,插一支宝簪,扯嘴角不露声色的冷笑着,“鹊儿,你去跟妈妈说,闲散得也够了,虞婳今日想登台再跳一曲。”
“可是,妈妈说那日让你受累了,让你好生休息。小姐怎么……”
“我乏了,不想多说。”
她犹豫的望着我,手摆在前面握着木梳,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快些去吧,有银子赚妈妈不会跟钱过不去的,你只管说,她不会骂唠你的。”
她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撒脚丫子,跑出去了。
看来,虞婳不简单。
先不说她不怕我撒的毒粉mí_yào什么的,那晚他受激把我虏走飞往阁楼里,老鸨也啥大的反映不阻拦也罢,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想着初来时对我平淡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对花魁的态度,如今……又得知老鸨似乎与男儿身的虞婳还熟悉,想必是早就知道我是个假的了。
看来他们关系非浅。
老鸨看似并不精明,一副守财奴样儿,说是这醉觅楼的主儿想必也只是个晃子。
虞婳说她从未在凤国登过台,却这般的与老鸨熟络,甚至可以让见钱眼开的老鸨几日都忍痛不让我登台献舞,看来……才是这青楼的真正幕后主人。
明明是男子为什么要假扮女装,隐匿于青楼作一名花魁。
为什么要让我扮她,困我在这里。
抖着手,对着在铜镜在眼处细细描绘一只蓝蝶……死死盯着,发了一会儿呆。
原本这支刻意画的蓝蝶,只想引起灭后湮宫那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