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她还是没有回答。这次她抓起蛋糕盒,往我丢过来,但却没瞄准,蛋糕盒掉到了别处,盒里的蛋糕散落一地。那好像是草莓蛋糕,却已完全溃不成形。
一颗草莓滚到我的脚边。我捡起来,丢进垃圾桶。这个时候,美晴突然吼叫:“你给我吃下去!”
“咦?”
“你给我把那种东西吃下去!你把我当傻子!”她声嘶力竭地大吼。
“喂,美晴。你在说什么?你在生什么气?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别装傻了!”
美晴将掉在一旁的蛋糕块拾起向我砸来,正中我的胸口。白s的鲜n油沾黏在灰s的衬衫上,我茫然地盯着那污渍,然后火冒三丈地吼道:“你差不多一点!突然发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样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发飙之前,如果你有话想说就说!”
“为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为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美晴伸长身体,从餐桌上拿起什么,又往我这边丢来,不过却轻飘飘地掉在地上。那是一张卷曲的小纸片。我看着她的脸,捡起那张纸。那是一张名片。看到印在上头的字,我浑身冒冷汗。
那是理荣子的名片。
难道是美晴发现了她给我的名片?我马上就察觉,不是那么回事。美晴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发飙。
我感觉脚底一滑,原来是踩到了鲜n油。
美晴依然瞪着我。我心想,非得说句话才行。“这……怎么了吗?”
“别装蒜了!你明明脸s铁青。我傍晚正准备要出门,那女人到家里来了。”
“怎么……”
我心想,怎么可能。理荣子不可能知道我住哪,但我不敢打包票,说不定她有方法抄得到我的住址。既然名片就在眼前,美晴又那么说,理荣子来过家里的确是一个事实。
我舔了舔嘴唇。“然后呢?”
“然什么后?”
“她来过然后怎样?她怎么了吗?”
“我不是叫你别装蒜了吗?你如果不是白痴,应该想得到那女人到家里来做什么吧?”
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本来打算这么说,但却说不出口。我想,那只会惹得美晴更火大而已。
“你说句话呀!”
“你要我说什么?”
“什么都好。反正你把我当成傻子,说点什么理由都好。”
“我没有把你当成傻子。”
“你明明就有!”美晴吼道。“我告诉你那女人对我说了什么。她一副不要脸的样子,问我要不要跟你离婚。”
我睁大了眼睛。“不会吧。”
“我g嘛骗你?我啊,完全搞不清她在说什么。我心想,这个人脑袋瓜是不是坏掉了啊。可是,听她一路讲下去,我才知道那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美晴一口气说到这里依旧瞪着我,然后咬住嘴唇,摇摇头。“我好不甘心,我既不甘心又难过,痛苦得不得了。可是啊……可是那女人竟然还笑了。结果,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她说:‘噢,看来他还是不打算跟你离婚啊。你先生是在玩危险游戏哦。’她看到我大受打击,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紧咬着臼齿,全身汗毛竖起,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才好,于是低下头,看着被鲜n油弄得黏答答的袜子。
“你倒是说句话呀!”美晴再度吼叫。接着,我听见什么东西当啷倒下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餐桌椅倒在地上。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心脏依然跳动快速。
“怎么样嘛?你答应那女的了吗?她说,你要和我离婚?”
“不,我没有那么说。”
“那你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胡扯!”
“我没有胡扯。”
“那么,你承认和那女人偷情吗?”
我沉默了。我觉得要是承认的话,一切就玩完了。不过,就算我不承认,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不承认也等于是一样。
“怎么样嘛?”
又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击中了我的膝盖。茶杯骨碌碌地在地上滚。
我依然默不作声,耳边听见美晴的啜泣声。她趴在地上,哭声渐渐变大,然后开始像小孩子般嚎啕大哭。接着她边哭边念念有词,反复地咕哝。“好过分,好过分。”
我向她走近,提心吊胆地将手放在她的肩上。
“别让我!”美晴扭动身体,大声叫道。我只好将手缩回来。
美晴突然站起来,看也不看我便小跑步离开了客厅。我在想,她说不定打算离家出走,但接着我听见寝室的门被用力甩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从房里出来。我开始感到不安,跑到寝室去看看她。我想起了从前她曾经割过腕。
我将耳朵凑近寝室的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将门拉开一条细缝,看见她趴在床上,肩膀在抽筋,传来啜泣的声音,于是我静静地关上了门。
我坐在走廊上,叹了一口气。木质地板上沾着一个有一个的脚印。那是我沾了鲜n油的脚印。
我脱下袜子,又脱掉外套,将它们卷成一团,放在角落,到洗脸台拿来抹布,开始擦起地板,顺便也收拾了客厅。这时我才发现,沙发旁有一件被撕成碎片的围裙。一定是美晴悔恨不已的时候撕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