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猛又闻到奇腥气味,好似就在身侧不远,心疑怪物藏在假山腹内,再听哧溜之声,起自亭外乱石堆中。寻声注视,猛见壁苔缝中有几点蓝光闪动,腥气也益发浓烈。定睛一看,那怪物果然藏在乱石堆中。那怪物见人一味发威,急叫喷毒,凶睛闪闪,宛若星星,只不出来。那石缝阔仅数寸,看不见怪物头面身形,只现出黄豆大几只怪眼,蓝光闪变,明灭不已。怪物除目s蓝光外,馀者似与石上苔藓一色。只听哧溜之声低而猛急,腥味随声而出,似在发怒喷毒,却看不见口在何处。
燕儿因觉腥毒难闻,虽料怪物气候未成,只是毒重,无甚技俩,放出飞剑,一道青光s将上去。山石碎裂处,怪物一声怒啸,猛蹿出了半截身子,形似壁虎,却长着一颗又扁又圆的如意头。前额生着一排怪眼,不下二三十只,明灭如电,光作暗蓝。眼下无鼻,阔腮之上生着一个寸许长的血口。口中无牙无舌,每一开张,便有一蓬十几根尺许长的红丝,蛇信一般喷将出来。每根上面各有如意形的小钩,出时又劲又直,收时却互相勾结,作成一个网形,往中缩进,吞吐绝快。腹下生着两列短足,前半身蹿出之势绝猛,到了地上伏定,一面仰望发威,一面身子不住伸缩。待了一会,渐渐伸出全身,才知两半身强弱相差甚远。
那怪物除首尾外,宛然一条七八尺的大蜈蚣,通体暗绿,身上一样也有环节,尾上还有两个极锐利的钩子。前半截甚油滑坚细,后半身看去烂糟糟的,彷佛软若无骨,连行动也不方便。好似生自石堆之内,里面空隙仅容前半身,先是蜷伏在内,前半身尚能容纳,日久长大,因山石太重,后半身难于回旋,石缝又窄,急切间无法钻出,后半身又被紧压大石之下,所以扁细,软烂如腐。而今初遇杀星,不知利害死活,还在喷毒,怒啸连声。
燕儿一眼瞥见怪物伏处,青草忽然焦黑了一大片,由怪物身侧起,好似野烧一般,往四外蔓延开去。才知怪物奇毒无比,如用飞剑杀死,难保不留下祸患,不敢冒失。忙将禁制缩小,将怪物困住,不令动转,并禁毒气流溢。然后飞身出林,请来轻云商议。
轻云便令燕儿行法,将怪物就活的移往深山穷谷之中,用法力掘一深坑,再用太乙神雷将其火炼成灰,并且禁闭毒气腥味溢出地上,最后再用石土将坑填没,下上禁制。轻云自己则在当地运用法力,把怪物潜伏之处一齐用雷火炼过,将这假山沉入地底深处,另起一座小山镇压其上,永绝后患。
风声传扬出去,左近得知来了两位神仙,一般好事乡邻也相继赶到。燕儿有衣锦荣归之感,乐不思回d府,拖着轻云留下。轻云因当年其父周淳于神州赤化后失势,怕毛太寻仇,避往四川,得燕儿母子周济。燕儿本是明朝翰林学士之子,富甲一方,其父死于李闯之手后,避居乌鸦嘴。轻云心慕富室繁荣,早熟的风情竟卖尽相思,诱得童子无知的燕儿,效村中男女的私订终身,现又同门,虽然身已入道,情分仍是比谁都更厚,难于推却。
第百六十节y餽元婴
爱是匡导,不是施令指挥,其分别是以谁的意愿为依归。假好心之辈必定不请自来,又盛气凌人,心不甘更情不愿,诸多不忿,乱搅一通,越帮越忙而无歉意。爆完阴毒就打死狗讲价,回报所求之重,比天更高,比地更厚,纵使填其欲壑,也犹有馀怨。若拒之千里,更生仇死恨。其根源在假好心之辈内心是憎恶对方,却又在某些因素驱策下,不得不整色整水。
真诚的帮忙是坦诚。阴魔严人英直言轻云只凭青索仙剑占了二云席次,修为未能配合,是因当日伪改长眉祖师遗柬所致。事到现今,已陷入急流,肯退也无所退,不是转劫,就是冒进,一同修炼练大玄天章。轻云虽然落落大方,总想自己是女子,孤男寡女同在一起修炼,易招物议,先还婉拒。阴魔严人英道:“修道人避什嫌疑?难得遇到这等不世良机,如何为这小节拘束,将它失去,岂不可惜?也不配列名三英二云了。”
轻云本来就不是坚拒,自小已识向赵燕儿卖弄风情,深知女人生来就天赐了一个宝窿,本能就是卖给男人,只不过分别是零沽还是批发,当然少不免有所餽赠,或偷出点老鼠货,有大玄天章作嫁妆,简直福荫九族,甚麽青梅竹马也都抛诸九天云外。也知这小色鬼y遍前辈绝色女仙,自己这点姿色可不值得他打歪主意。轻云才自抬身价,是知自己遭劫,使三英二云之盛名蒙羞,他也脱不了干系,虽有祖师密旨可恃,也难塞众口怨尤。心里千肯万肯,就怕箇郎嘴不稳,诸多做作,就是没有拒意。
阴魔严人英更进一步情挑,目光盯在的脸上,正容道:“练这套大玄天章,我只以本身真元,经生窍,直通灵台,如此周而复始,助你修结元婴,等到心神合一,你会感觉出一股真元之气凝聚在丹田,能随你的意念而动。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顿悟,因为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心魔,别人没有任何办法来帮助你。所以你不要奢望可以从别人的处得到这种领悟,我能说的是,一切不用刻意去体味,水到渠自成!”
轻云被这样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一抹桃红飞上了粉嫩双颊,更增妩媚,瞥了阴魔严人英一眼,把头转了开去,不敢与他那色迷迷而又带有嘲弄的眼神相踫。羞红就是春意,当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