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吐舌头,便不再造次。看来有这么个能读我心的师兄着实不太好,一点隐私也莫想有。
我看看那诱人的钱财只能作罢,无可奈何地随师兄走了。
师兄背起随身行囊携我继续南行,因不再有要紧事,我们便悠悠闲闲地一路行将过去,不到十日便抵达代地西南一处荒无人烟的山野中,师兄指着最高的山头说:“再有二日便到了。”
我看那山上没有任何人迹,更没有路途可言,便不觉头疼起来:“这山毫无路途,我怎上得去?”
师兄笑笑,便拦腰抱起我飞奔上去。如此走走停停过了一日有余便看见远方有一处院落,并有炊烟升起。虽正值冬日,但仍能看出四周有大片开垦出的田地,院落近旁亦有不少看似花草的枯枝,看来开春便可发芽。我不由欣喜,便一手搂过师兄的脖颈一边高兴地大声:“师兄,快看,那里有人家,我今日便不用再吃那硬得硌牙的干粮了。”
师兄笑,冰冷的气息吹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痴儿,这便到家了,今日耽搁得少,行程便快了许多。”
我惊讶地望向师兄道:“到家了?这世外桃源似的地界就是咱家?”
师兄笑着颔首,便抱着我飞奔过去。
进了院落,屋内闻声走出两个四十多岁的庄户人,似是夫妻,那男子看见我们便面露喜色上前行礼道:“先生怎生去了这许久,老奴与内子正念叨呢!”
那妇人也上前行礼道:“先生下山前说是要接一位小姐回来,谁料这一去便将近半载,实在是担忧得紧!”
师兄看着他们微笑道:“让福叔、福婶费心了,快来见过如烟小姐!”便放我下地。
那夫妻上前对我行礼。
我笑道:“老人家莫要多礼,以后还要仰仗二位多加照顾呢!”
那福婶笑道:“能伺候象小姐这般神仙似的伶俐人儿,怕是奴家的福气。”
师兄笑着对我说:“此后你便由福婶照顾,如有差使尽管吩咐她。”
我笑,颔首,便随师兄进了上室,还未等师兄坐定,我便又疯跑着打量起了这院落。
这是一个依山而建的规规矩矩的土木建筑小四合院,中间上房背北朝南,略高大些,上房中东西各有一套房,是师兄的卧室与书房;东房一排两间,竟全是师兄的书卷;西房两间,一间是那夫妻的寝室,一间是厨房;南房一间,尽储存着粮食与杂物;院门开在南房西边的角落。整个院子大约占地半亩,中间种植着不少花草和树木,可惜是冬天,看不到姹紫嫣红的景象。院子虽不大,但房屋都甚小,所以显得略微空旷了些。
吃完晚饭,我便缠着师兄:“师兄是自哪里变出来的这逍遥地界?”
师兄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道:“这许多年,我尊师命时常行走于这乱世。算来怕是你难逃走这一遭,依你那世界的繁华,生怕你受不得茅屋难避风霜的简陋,我便早早备下了这块田地,为此得了师傅好一顿惩处。十几年前,这周福夫妇为乱世所累,家破人亡,束手无策之时,便遇着我。我看其人品端正,老实本分,子嗣也尽丧,便携了来。这许多年看守院落,自己种些吃食度日亦有盈余,倒也忠心耿耿,不曾有他念,虽再未曾出山,倒也不再想那乱世。”
我笑道:“若师兄在我那世界怕是要被戴上地主恶霸的帽子了。”
他笑道:“若我一人,一处山d便可度百年,要这俗物做甚?枉我这些年尽心置办物件,生怕委屈了你!”
我道:“师兄莫要气,我可比不得你不惧严寒酷暑,不食人间饭食,如无此地,便是想置我于死地。”
师兄揽我过去道:“虽是费心安置了,却是山野小宅,不比你那世界的荣华,不知你可觉得委屈?”
我依偎着他轻声说:“我那世界虽繁华,但却活得甚是辛苦,若要置办这一处地产,怕是要终我一生的辛劳,师兄,你说我还有何不知足?”我心中暗想,这要是在北京,怕是象我这样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倒霉蛋一生也莫想有自己的房子。
师兄叹道:“我虽有这地产多年,但以前也未曾多住过,只是时常带些用度予这夫妇,近一年才上心置办起来,怕是仍有诸多不甚满意之处,此后,你与我一起建造可好?”
我高兴得要命,早就想有一个小小的空间,任凭自己装扮,今日果然如愿,便道:“那甚好,只是到时师兄可莫要再嫌我聒噪。”
师兄看我笑笑,轻搂我不语。片刻,起身拿过这一路来未曾丢弃的行囊打开,原来是我那日在太原府做的衣裳,因被刘恒挟持,便一直没有穿到,不想师兄竟带了来。那包袱里还有我的拼图与牙刷。心中不由叹道:有师兄待我如此,还有何求?
师兄如此尽心对我,我反倒不觉得感动,似乎在冥冥中觉得理所当然,我就应该由他庇佑一般。这种理所当然让我很是吃惊,却并无内疚、羞愧。这是一种淡淡而暖暖的依托,仿佛早已将此生都交给了这个冷冷却又熟悉的男子。
第五章恍若前世情愫生难逃纠葛落池中
自我从刘恒那代王府上出来后,便决定随着师兄不再分开,见着这世外桃源的地方更再无下山的想法了。家中一切事务均由福叔夫妇打理,我每日里便只随着师兄习字、作画、弹琴,倒也逍遥得紧。最恨的便是学习那将相之术,我又不想在那俗世混了,学这些做什么?但我还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