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林岩就“哼”了一声,不易被查觉地哼了一声。
“我姨一见我就说啊说的,我知道你肯定等急了。”男孩子扶了扶眼镜,把身子向林岩靠了靠,林岩急忙一跳,就与男孩子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这身衣服很好看,才买的吧。”男孩子打量着林岩笑,是无声尴尬地笑。
“有什么事儿,说吧。”林岩微闭着眼睛,微仰着头,一幅大难当头也无所畏惧的架势。
“我留校定了。”男孩子很艰难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知道。”林岩大着声说,说完她就嘿嘿地大笑。男孩子在林岩的笑声中低头,又低头。
已是夏至日后的第四天,滨城的天就急转直下地狂热。但它海边的空气却湿润着,林岩读书的师大,临着滨城著名的棒槌海域,放眼望去,瓦蓝的海,银白的沙滩和围绕在校园四周的茂密的槐树,榆树,杨树,以及各种知名和不知名的花木,组成了幅天然的温带海域的风俗画。林岩在师大身后的一个小山包等韩冰键,韩冰键一通知林岩,让她今天下午在这里等他,林岩就知道他们精心培植的一年的爱情宣告死亡了。她就穿上了奶黄白的乔其纱长袖上衣,墨绿,黄绿,豆绿相间的斜格的斜长裙子,与上衣一样颜色的粗高跟皮鞋,把长头发披散开来,早早地等候在这里,以往韩冰键都是傍晚约她到这里,今天,已半个月没和她约会的韩冰键,大白天里约她,什么都已经说明了。
“林岩,你永远是我的大姐姐,我永远是你的好弟弟。我一生都会记着你。”韩冰键抚弄着衣角,他脚下的那块草地已让他用脚给拧得露出了地皮。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经常地到冰浴县看你。”
“我会干出个名堂,然后把你调出来,就是再难,我也会尽力。”
“当你的系书记的乘龙快婿吧,我不是你的姐姐,听着韩冰键,我们之间什么也不存在,我虽然没有弟弟,但也不会要你这个弟弟,我回去,我会干出个名堂给你和所有的瞧不起我的人瞧瞧”
“林岩,你要理解我,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要把自己气坏了。”
“气坏了,我会把自己气坏了,至于吗?为你,一个负心的伪君子。”林岩又嘿嘿地大笑,韩冰键就不说话了。很久,他又说:
“林岩,实在是没有办法,你们冰浴县规定你们所有的毕业生都得回去,我们的两地生活将遥遥无期。”
“你还解释什么?放心,我不会死乞白赖地跟着你,我会找到个好归宿,那时候再见。”林岩说得很轻松,还拖着长音,可心里却在说,独身吧,回到冰浴县,找谁去?那些与你肩膀一齐的,为了进城,宁肯找城市里扫街的,也不肯找当地的你,回去干番大事业,出了名,也许还能找个意中人。
“你的自尊心太强了,林岩,这不是件好事。”韩冰键忧伤地看着林岩,林岩却看着远处的大海。海上有一艘军舰在破浪前行。
“还有要说吗?没有,我走了。”林岩说着,扭头就走。
一直到了宿舍,林岩也没回头,她不会再看韩冰键一眼了。但当天的晚上林岩还是发了高烧,严重的淋巴线发炎使她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
林岩住院的第四天,韩冰键来看林岩,林岩一直没睁眼,当韩冰键把一包杂拌的糖块拿到林岩面前,要剥一快塞到林岩的嘴里时,林岩呼得一下起来,呼得一下起来的林岩就从韩冰键手中接过那包杂拌糖,一块一块地向韩冰键的脸上砸去,在砸到第七块时,林岩就泪水汹涌了,被砸得呲牙裂嘴的韩冰键也跟着泪水汹涌了。
他们抱头大哭。
第十二章且当你是陌生人
“喂,我现在在散步呢?我眼前的一株樱花树已经开花了。”
“是吗?”接到凌傲的电话就纳闷,滨城的樱花是在四月底开,今天是四月十六日,离樱花的花时起码得十天,但凌傲说他身边的樱花树已开了花,就不反驳,眼见为实吗。
心里还是甜得不行,我的凌傲真好!知道我喜欢看花赏草,向我报喜信呢?也不是晚上不见面,这样的男人能不爱?能轻易就放手?再看看手中,是专为沁沁买的三明治,为了这个三明治,跑了五家的超市。刚才买的时候,还为连着给沁沁换了四样的糕点而伤心,不是沁沁不吃,是沁沁和她妈联合起来刁难我。可凌傲却没留意这个把戏。现在凌傲的一个电话委屈就飞了。我要用最大的忍耐感化沁沁,也让那个充满着仇恨的女人折服。
爱是付出,爱是修炼。
啊!真的,凌傲没骗我,是樱花开了。一回到了家,凌傲就把我带到了那棵樱花树下。这株樱花树在一依山胡同的斜坡上,很高大,正鲜花盛开。淡淡的粉色,五瓣,是早开的彼岸樱。正以她淡淡的甜香欢迎着我们,但当我们走近她时,那甜香就不再有,任你使出全身的气力嗅,也闻不到。
“这是一个肤浅的美人儿,只能远看,不能走近。”我脱口感叹。
“现在这样的美人多的是。”凌傲眼睛里是感慨的痛,那叫伤心备至的东西正把他整个人罩住。
“啊,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吧。”
“什么时候?”
“星期六,我下了课,就到金山看樱花。”
不去谈那些不愉快的,现在的人都喜欢自己舒舒服服,而别人死心踏地,你凌傲也未免脱俗。抓住眼前的幸福,把美好的心思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