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兴高采烈地说道:你知道的药材比我多,对药性的了解程度也比我高,我俩一起去,好不好?
可以,你鬼点子多,我倒也想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新药来。顾颂依旧是老僧入定的状态,只有薄唇轻启,不过,你每晚都得要记得练功。
萧夏从墙面上滑下来,撅着屁股,把头埋在被子里装死,我不要,好不容易下了山,爹不能逼我练功了,我才不要继续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是啊,难得师父不在我们身边,没人逼我们练功了。顾颂虽是这么说,却完全没有放弃练功的意思,可是我们每完成一件事就得回灵玉宫一次,到时候师父看我们功夫没一点长进
顾颂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语里意味深长啊!虽然很少被萧崇文压迫,但想着自家老爹那层出不穷的折腾顾颂的手段,萧夏身子一抖,慢吞吞从床上坐了起来,盘腿,双手置于膝上,开始练功了。
次日大清早,刚吃完早饭,萧夏就把顾颂拉到了一间药房中,扔给伙计一锭银子,财大气粗地说道:这药房借我们用用,拿的药材你们记着,药钱我们最后会另外付。
伙计和老板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夏已经风风火火地拉着顾颂开始忙活了。但老板仔细想想这生意又不亏,于是从伙计手里拿过银子往自己怀里一揣,随他们去了。
已经送完早饭,跟在顾颂二人身后的孔虞一进药房,就看到了二人熟练的抓药动作,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主子,你们俩真是大夫啊?上一次还以为这两人是演的大夫,难道他俩是真的大夫?
顾颂懒得给孔虞反应,而萧夏对他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樱桃小嘴里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孔虞不吭声了,默默地坐到药房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看二人忙活
两个时辰后,在一个盆上放了块纱布,萧夏把药锅里滚烫的药汁沥出到盆里,药渣随手扔了。吹了吹盆里飘在药汁上的一层白色水汽,看到了底下黑中泛紫的药汁,萧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把盆端到了顾颂手里。
双手捧着盆底,顾颂凝视着盆中的药汁,一动也不动。孔虞以为顾颂是被烫傻眼了,刚想上前抢过盆,却被站在顾颂身旁的萧夏一指点住了穴道,也变成了一动也不动的木头桩子。
在顾颂运着内力的双掌上,盆里的药汁逐渐往外泛起一个个泡泡,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大。看到一丝黑气从盆中袅袅升起,顾颂双手捧着盆向前一伸,头向一侧一偏,同时警告在场的萧夏和孔虞:闭气!
萧夏在顾颂的手前伸的时候就闭住了气,但想起孔虞被自己点住了,没办法用内力闭气,也没办法用手捂住鼻子,就好心地伸手捏住了孔虞的鼻子,然后眨巴着大眼兴奋地向顾颂手里的盆看去。
从盆里升起的黑气越来越浓,盘旋着缓缓向屋顶升去,但被屋顶挡住,无路可去,又向下蔓延,如无数触手黏黏腻腻地在屋子里攀爬,想要寻找一个出路,弯弯绕绕地盘踞了整间屋子,却只能找到窗户和门下的缝隙,慢慢向外弥散。
黑气如此缓慢地向外散去,这也是顾颂和萧夏有意控制的,如果带毒的黑气大量散出去,绝对会放倒在外经过的无辜人群,而散得慢的话,黑气浓度大幅降低,被空气稀释,就不会有危害了。
三人正等着黑气慢慢散掉,却听到了有人拍门的声音:有人吗?我是来抓药的。
三人同时向门看去,神色紧张。之前赶伙计出去的时候没有把门闩上,只是关牢了,万一这人要是用力一推,门就开了,然后这些黑气就会大量外散,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啊!
顾颂紧张一瞬之后,就开始思考解药该有的成分,如何配制解药。而萧夏紧张一瞬之后,开始思索现在立马去抵住门的可能性,顾颂手里还捧着盆运着内力在制药,自己捏着孔虞的鼻子防止他吸进毒气,而孔虞被点了穴。
正在考虑要不要松开孔虞的鼻子去抵住门,萧夏却听到了轻微的吱一声。
门,开了。黑气如同解开了束缚的囚徒一般,前赴后继地向外涌出。攀附在门外的人群身上,黑气就像阳光底下的阴影一般不易察觉,在人们的一呼一吸间慢慢消失。
屋里顿时干净了,外面的街上也只是黑暗了那么一下就恢复了光明,然而站在门口的人和门外街上的很多人眼神都渐渐涣散,然后都大睁着眼睛先后倒地,嘴角有血丝渗出,面色青黑。
把手里的盆往柜台上一放,虚空一指解开孔虞的穴道,顾颂果断下令:孔虞,去把外面街上那些中毒的人都带回来。小夏,施针吊命。我现在开始配解药,赶快!
两人闻言立马开始行动,动作迅速却没有慌乱。
药房伙计一回来就看到了满地躺得乱七八糟的人,清一色都是面色发青,眼睛大睁,嘴角带血,还有,脑袋上都扎了几根银针。要不是这些人胸膛还有起伏,这儿和躺了一地死尸的乱葬岗没什么分别。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伙计的话音里都带上哭腔了。
把浑身哆嗦的伙计往门外一拉,孔虞一张媚气入骨的脸上难得带上了严肃,不要去打扰我主子,他们正在配解药,很快就好了。
谁信啊!伙计哭腔更重了,之前制的药就花了两个时辰,现在配解药,花的时间肯定更多!
正在忙着把各种药材该煮的煮、该磨的磨,顾颂和萧夏即使听到了伙计的话,也没有空去理他,但这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