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珩没有搭理任何人,只是突然间双膝一软跪了下来,面对着一个方向双手合掌喃喃自语着:“曲云师父,珩儿曾经答应过您的话,今日却要食言了。但是我也是不得已的,请一定要原谅珩儿这次。”
嘀咕完了,钟珩才在大家莫名其妙的视线下转过身来,重又在铁箱子面前坐下来,拿起其中一个大锁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在头上摸索了一阵,将束发的一只金簪子拔、了出来。
没了簪子的束缚,原本高束的马尾立时就披散了下来,瀑布一般洒了下去。
利威尔看着他披着一头乌软的黑发专心致志的认真模样,心神都有些恍惚。
钟珩将金簪的尖头插、进了锁孔中,仔细聆听着里头传来的细微的金属轻触声,两只手不停地调整方向力度。
没过多久,只听“啪”的一声,一只大锁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撬开了。
钟珩轻松地将那只锁丢到一边去,然后又开始拿起下一只锁开始撬,手法简直不能更流利了。
其余的人被他这一神技給震惊了,那么大那么沉重的锁就这么被戳几下,就……就开了!?
没给他们太多震惊的时间,钟珩已经用最快的时间将剩下的锁全部都撬了个干净,然后扯了扯铁箱周围的锁链,凝神聚气将内力汇聚到手上,然后发力一捏,将那些锁链就跟撕大葱一样给捏了个稀碎。
“好了!”钟珩得意的一拍干干净净去了一身重担的箱子,特别的趾高气昂。
奥路欧吞了口口水,小心的碰了碰脚边那稀碎的铁锁,心里颤巍巍的计算了下,好像……好像这锁没碎之前,估计能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结果就这么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少年给生生捏、碎、了!
奥路欧觉得自己今后的人生有点悬,他以前居然跟这种力气如此可怕的家伙吵过嘴,而这家伙居然也一直没杀了自己……真是神明保佑!
钟珩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
他会开锁也不是天生的,那还是他幼年在江湖上流浪做小乞丐的时候,一个凶狠的独眼老恶丐教他的。他们一群无依无靠的流浪儿被老恶丐收留,每日里不教别的,尽学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然后让他们去街上挑那些看起来就有钱的肥羊偷,被抓着了的话,运气好的遇上好人会放他们走,但是大部分时候都会被暴打一顿。
他的很多幼年同伴就是被活活打死的,那些脑满肥肠的蠢猪们带着打手残暴的围殴那些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围观的人虽心有戚戚却无人前来阻止,谁让他们势力大,再说为了几个小偷也不值得去得罪大户。
钟珩以前也被打过,被路人打,被其他争抢地盘的乞丐打,回家没有战利品还被老恶丐打。但他命大,总是活下来了。而且,不仅活了下来,还在一次偷窃过程中,偷上了出门游历的少年孙飞亮……
他在拜在曲云门下的第一天的时候就发过誓,从今而后一定改头换面洗心革面重新为人,绝对不再去碰这种肮脏见不得人的勾当。事实上,从那之后他也绝对不会去触碰这些东西,因为那总会让他想起,自己那见不得光的过去。
如果说利威尔曾经是混混出身让人不屑的话,那么钟珩自己也是偷鸡摸狗没有没干过的让人鄙夷的玩意儿。
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