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务下车答道:“伯禹大人已拜仓颉先生为师,要去天子朝堂商议治水之策,我与虎娃师兄打算同去。”
盘瓠:“这样啊?那我也去凑个热闹!”
少务:“这可不是凑热闹的事情。”
盘瓠:“开个玩笑嘛!我好歹也是受天子册封的中华属国之君,当初我们三个都是由崇伯鲧大人为天使册封的,如今随伯禹大人共商治水之策,也正好去天子朝堂去见识一番。……这辆车却是坐不下了,我就跟着车一起飞吧。”
仓颉坐在车上笑道:“盘瓠,你可飞不过这辆车!”
经虎娃以仙家大神通打造的白香木马车,又有丙赤、丁赤这两条解除了束缚的九境妖龙牵引,已不亚于当年的轩辕云辇。盘瓠有七境修为,可御神器飞天,但也是飞不过这辆车的。
伯禹赶紧说道:“有座有座,当然有座!车上有还有最后一个座位,恰好就是为山水君留的。”
盘瓠:“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坐在御手的位置吧。”
虎娃乘坐白香木马车时可以不需要御手,但这辆车原先是少务的,车前还留了御手的位置,并排坐两个人都行。伯禹和盘瓠推让了半天,最终还是盘瓠坐在了车中,伯禹为御手。其实御手也就是做个样子,丙赤和丁赤根本不需要谁来指挥和驾驭。
两条赤色妖龙拉着白香木马车飞上云端消失不见,玄源面带微笑看着天际,似乎早已料到这个场面,而在场的其他人皆目瞪口呆。众人原以为只是在此等候伯禹下山,不料仓颉先生突然现身收伯禹为徒,然后山水君盘瓠也赶来了,而且三位国君都陪同伯禹离开了巴原。
只有那头青牛朝着天空哞哞叫了几声,它眼见着两条神龙拉车载着虎娃而去,可能是有些羡慕或者不甘吧,自家才是正经坐骑啊!
师兄弟三人陪着尊长仓颉坐在车中,看伯禹在御手的位置上好像为他们驾车的样子,盘瓠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想当初我们师兄弟三人学艺已成,从武夫丘下山,就陪同长龄先生同车而行。如今车中尊长换成了仓颉先生,我记得当初就是少务师兄亲自驾车。”
少务忍住了才没有戳穿盘瓠话中的破绽,那时候的盘瓠可不是坐在车上而是趴着,更谈不上什么学艺已成,它还是一条狗呢。
别人没搭茬,只有伯禹挺给面子地说道:“久闻巴君少务,为巴原有国以来最有成就的一位贤德之君,登位前后,皆事事恭谦。”
少务:“不敢,伯禹大人过誉了!”
盘瓠又说道:“当初少务师兄亲自驾车拉着我们去巴都,到了巴都之后他便成了巴君。如今伯禹大人亲自驾车拉着我们去帝都,将来恐怕也会成为中华天子呀!”
一车人都闭嘴了,盘瓠狗嘴说话没遮拦,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茬。这种话都能乱讲吗?伯禹可不是其父崇伯鲧,除了出身背景之外,如今只是一个毫无作为的夏侯氏年轻君首而已。
见大家都住口不言且神情有些古怪,盘瓠也觉得无趣,坐在车中看着天际的流云飞卷,过了一会儿又没话找话道:“这车真快呀,比我飞得快多了,我们很快就能蒲阪了吧?”
虎娃终于开口道:“师弟稍安莫急,我们恐怕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达蒲阪。”
盘瓠纳闷道:“为啥,蒲阪城没那么远吧?”
虎娃:“师弟忘了当年在龙马城外的事吗?我与你在那里初见仓颉先生,还陪同仓颉先生行游数月。当时先生身边另有传人侯冈,如今换成了弟子伯禹大人。”
盘瓠的狗嘴虽无遮拦,但狗脑袋倒也不笨,随即反应过来道:“哦,伯禹大人刚刚拜师,确实需要好生向师尊请教,然后再上朝堂。”
仓颉先生也忍不住笑道:“山水君可比当年机灵多了!”他也没有戳破盘瓠当年还是一条狗的情况,也算是为这位国君留了点面子。
白香木“云辇”虽飞得快、坐着也舒适,但众人并没有着急赶路,每天前行不远便找一处山水灵秀之地方落下云端。伯禹或坐在那里向师尊请教,或陪着师尊在附近行游聆听指点。
仙家修行不知岁月,也不知仓颉下一次现身人间又是什么时候。伯禹已拜仓颉为师,仓颉总得找机会给弟子传法,所以他才会与伯禹同行,几人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
仓颉门下得其正传者共有三人,分别是皋陶、侯冈与伯禹。侯冈跟随在仓颉身边的时日其实并不长,得到的传承主以符文神通为主,而且他是侯刚部的继承人。仓颉将自己以文字整理记录的上古史料交给了皋陶,皋陶得到传承并非神通秘法为主。
如今仓颉再教弟子伯禹时,则是包容万类,兼顾了皋陶与侯冈所得的传承。无论是讲解天地间万事万物的纹理、从而演化出符文神通,还是介绍上古各种史料、演化出圣人治世之道,都没有回避少务等三为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