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巴斯曼诺夫带着特鲁申他们离开后。基里洛夫坐在石凳上。仰头看着指挥部的屋顶,有些犯愁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觉得我们的这个指挥部,能扛住德军的炸弹或者炮弹吗?”
我仰头看了看由圆木组成的屋顶,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无担心地说:“其实这里原来是集团军司令部的所在地,说是指挥部,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避弹壕。躲躲弹片和流弹还行,要是被炮弹或炸弹命中,我们就该去见马克思了。这样吧,等阵地上的工事修筑得差不多时,我让米海耶夫少尉的工兵连给我们重新凿一条隧道,作为新的指挥部。”
基里洛夫听我说完,只好无奈地说:“也只好如此了。”
我们正说着话,坐在门口的拉祖梅耶娃忽然扭过头来,神情紧张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有您的电话。是指挥员打来的。”
“是谁啊?”我的脑子里还在想该在什么地方修筑新的师指挥部,所以对拉祖梅耶娃脸上的表情也没太在意。
“朱可夫将军。”她语速极快地回答道。
“哦。是崔可夫司令员啊,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啊?”我边说边懒洋洋地从石桌边站起来。
“不,不是,不是崔可夫司令员,而是朱可夫,是朱可夫大将!”拉祖梅耶娃见到我这样的反应,急得脸都涨红了,以至于都紧张得口吃了。
是朱可夫大将,而不是崔可夫,一听清拉祖梅耶娃说的是谁后,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扑到了拉祖梅耶娃身边,从她的手里抢过耳机和送话器。把耳机往耳边一贴,就对着送话器迫不及待地喊道:“喂,喂,大将同志,我是奥夏宁娜。”
耳机里传来朱可夫不耐烦的声音:“我又没聋,你喊那么大声音做什么?”
我连忙压低嗓音,讨好地问道:“您好啊,大将同志,请问您在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任务要布置给我吗?”
“丽达,我来问你,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办这种糊涂事?”朱可夫让我小声点,他却冲我吼了起来。
他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我愣了片刻,把耳机从耳边移开一点后,谨慎地问道:“大将同志,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哼,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装糊涂。”朱可夫说完这句话后,不满地质问我:“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收编了一支德军部队,还把他们编成了你的警卫连?”
“大将同志,您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听到朱可夫说的居然是这件事情,我在慌乱中试图向他作出解释。
没想到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厉声质问我:“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有,我的确把投诚的德军编入了我的警卫营。”我知道朱可夫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他。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是咬着后槽牙问的这句话。
“大将同志,请您听我解释。”我深怕如果自己没把事情向他解释清楚的话,就会被他免去职务,只好利用他说话的间隙,来解释这件事情:“我所改编的,是向我们投诚的德军官兵。在经过我对该部队的指挥官的教育后,他们已经和我们站在了同一阵线上。之所以把他们改编成警卫营,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我相信他们不会令我失望的。”
“难道你就不怕在德军进攻时,他们会临阵倒戈,端掉你的师指挥部,让独立师的指挥系统瘫痪,整个部队陷入混乱吗?”朱可夫和其他指挥员所担心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就是觉得把一支刚刚改编过来的敌军部队,放在像师指挥部这样的关键位置附近,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冒险行为。
听到朱可夫这么问,骑虎难下的我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回答说:“是的,大将同志,我认为格拉姆斯、贝克曼他们这些原来的德军指挥官,在经过我的教育后,已经认识到希特勒是我们和德国人民共同的敌人,他们将坚定不移地站在我们一边,和我们并肩作战。”
“住口!”朱可夫生硬地打断了我。在沉默片刻后。又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对我说:“丽达。我知道你看人的眼光很准,但是这次的做法是不是太冒险了?你是我最器重的部下,我不想向你下达强制性命令,让你把这些德国人都送进战俘营,但是你非要冒着丢掉自己前程的危险,来维护这些德国人吗?”
我默默地站在报话机的旁边,静静地听着朱可夫说话,一声不吭。
“丽达。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朱可夫生气地催促道。
“是的,大将同志。”我肯定地应了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信任他们,只要您不撤我的职,那么这个险我愿意冒。”
朱可夫听我说得这么坚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既然你这么固执,那么我就破例支持你一次,让这些德国人继续留在你的警卫营。不过这么一来,原本准备授予你的那个‘苏联英雄’的称号就被取消了。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朱可夫说可以让格拉姆斯他们继续留在警卫营里,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向朱可夫道谢后,试探地问道:“大将同志,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我们只是打败了企图攻占码头的一支德军小部队,为什么会授予我和格拉西莫夫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