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娃娃玩得正欢,岳千帆走不开,只能抬手朝秦进挥了挥,算是打了声招呼。看见小萨摩秦进才想起来,他也是有狗的人,他家狗还在宠物店寄养着。
时间还来得及,秦进决定跑趟宠物店,把凯撒带回来,再找个时间让它跟岳千帆家的“沈凌霄”认识认识,交个狗友,没准还能生一窝阿萨混血的狗宝宝,甭管生多少只,一半叫“阿萨姆”,一半叫“奶茶”。
秦进被“阿萨姆奶茶”这个名字逗得想笑,然而笑容刚在唇边浮起个影子,就瞬速地冷了下去,他看见寄养凯撒的那间宠物店店门紧闭,门口贴满了寻狗寻猫寻仓鼠之类的各路启事,甚至还有人拉了横幅,白底儿黑字儿,触目惊心地写着“无良店主负债潜逃,还我宠物还我家人”。
画风突变得有点快,秦进两步迈上店门口的几层台阶,对着贴满启事的卷帘门一顿狂砸。店里面没反应,但是隔壁开超市的邻居受不了了,推开窗子探出来个脑袋对秦进道:“别砸了,没看见这一串的骂街启事吗?店主欠了高利贷跑了,跑之前把店里的那些个猫啊狗啊的,凡是能吃的全卖给各路饭店了!”
秦进脑袋里“嗡”的一声,对邻居道:“您知道店主把那些猫猫狗狗卖给哪家饭店了吗?”
邻居笑了一下,道:“那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劝您还是另养一只吧。这店主跑了都有半个月了,您见过哪家饭店收了来路不明的狗,不马上杀了,还带帮忙喂着的?”
邻居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好听,没等话音落下,就收回脑袋,关上了窗子。
秦进僵立在宠物店灰尘斑驳的卷帘门前良久未动,他保护不了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连只狗都保不住,真的是谁都能踩在他脑袋上欺负他两下。
胸口憋屈得像是要炸开,秦进原地转了一圈没找着什么趁手的工具,扭头走进超市,对站在收银机后头的店,道:“您家有木头椅子吗?借我一把,不,卖我一把。”
店主似笑非笑地瞟了秦进一眼,道:“怎么,您要坐在死等啊?哎呦,不是我说话不中听,宠物店刚关门那会儿,过来闹腾的人多了去了,拍照的、报警的、发微博、通知媒体哭天嚎地的,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跑路的店主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你……”
秦进懒得听他啰嗦,屈起手指敲了敲玻璃柜台,道:“少废话,卖还是不卖!”
店主也是胆小的,见秦进一脑门子官司,眼睛里火星直蹦,连忙从货架后面抽出一把折叠的金属椅子,道:“木椅子没有,金属的有一把,这个上面有软垫,坐着舒服点。”
秦进没问价钱,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一百的放在了柜台上,对店主道:“这些您拿着,不用找了,一会别管听见什么动静都别报警。”
店主怕秦进后悔似的赶紧把钱攥进手心里,笑着道:“放心,肯定不报。这时间人少,您抓紧,一会吃了晚饭遛弯的出来了,不好收拾。”
秦进说了声谢谢,拎着小椅子出了超市的门。
超市店主没说错,这时间人确实少,本来就是背阴的街道,又不是主街,没车没人,放眼看去,只能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绿化。秦进拆掉椅子外面的塑料包装,对着宠物店的玻璃窗就砸了过去。
这一下秦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韧带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玻璃窗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然后应了爆裂,碎玻璃下雨似的散了一地。
闷在胸口的浊气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秦进活动了下手腕,再度对着窗框砸了过去,一下两下,手里的金属椅子和墙上的金属窗框全都变了形,他一脚把变了形的窗框直接踹断,然后扔下椅子踩着布满灰尘的窗台跳进了进去。
宠物店里头一片灰蒙蒙,金属笼子、宠物食品和用品扔了一地,秦进踩着一地的垃圾往里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凯撒的项圈和名牌扔在一个洞开着的金属笼子里面。
银色的名牌上镶着几个质地很好的水钻,阳光下一晃灿灿发光,以前牵着凯撒出去遛弯的时候很引人关注,狗漂亮,牌子漂亮,主人也漂亮。
秦进捡起项圈抹掉上面的灰尘,心里空得发疼。坏事一件又一件地往他脑袋上砸,连个哭一嗓子的间隙都不肯留给他。
秦进杵在宠物店里愣愣地站了一会,又原路跳了出去。小超市的店主捏着一把瓜子站在门口嗑得正香,见秦进跳出来,笑眉笑眼地道:“小伙子脾气可够爆的!”
秦进没理他,把凯撒的项圈和名牌收进口袋里,转身走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时间就耗费得差不多了,秦进回家匆匆洗了个战斗澡,转身从秦钊的衣柜里抽了件黑色的衬衫出来,又从自己的衣柜里找出内裤外裤,头发都买来得及吹就出门了。
凯利家最出名的是粤菜,整体偏鲜偏甜,秦进和秦钊都更喜欢热辣爽口的川菜,能吃出汗来的那种,去饭店的路上秦进就预料到这顿饭吃得不会太愉快,不喜欢的菜碰上不喜欢的人,非吃噎了不可。
出租车开到凯利楼下时,秦进给他妈打了个电话,秦妈妈的冷冰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告诉他已经开好了包厢。秦进挂断电话后对着驾驶室里后视镜整了整领口,司机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小伙子这是准备去相亲吧?”
秦进笑了笑没说话,心道,我哪里是相亲,分明是去挨削。
秦进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包厢,推开门的瞬间就觉得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