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和分别。
兄弟俩正腻歪,帐篷上带着拉链的小门被人从外面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楚年的声音里常年自带两分不正经:“二位把提提裤子哈,新鲜出炉的烤牛肉烤羊肉烤鸡翅还有各有滚圆小丸子,谁错过谁傻逼!”
秦进笑了一声,撑起半边身子在秦钊脸颊上盖了个口水戳,小声道:“哥,你烤鸡翅给我吃吧,我想吃你烤的,少酱多辣的那种!”
秦钊半闭着眼睛揉了揉秦进的头发,动作很软目光也很软。
楚年带来的这俩小伙计极懂规矩,干活利索话还少,一看就是楚老板亲手带出来的嫡系。楚年躺在小摇椅上一边翻着小说一边指挥小伙计烤这个烤那个,一副垂帘听政的派头,胸前赛俩馒头就能cos慈禧老佛爷。
秦进解开凯撒脖子上的牵引绳,让它一狗自由活动一会,转身拿出手机对着烧烤架上的一对荤的素的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挑出几张光线和构图都不错的,传到了微博上。
作为一个有点自恋的新一代网瘾少年,秦进没事爱在微博上晒点不露脸的照片,带着白金尾戒的纤长手指,运动后形状明显的腹肌线条,翘在课桌上的大长腿,一来二去也招了将近小一万粉,一堆半大姑娘在评论区里狂喊“老公睡我”。秦进的微博id比他本人还不要脸,叫“我哥最帅我第二”,谁看见这名字谁都想抽他两巴掌——显摆你有哥呗!
秦进蹲在自家评论区里逗小姑娘逗得正开心,楚年懒洋洋地探过来半颗脑袋:“别光拍进口货,也拍拍你家亲爱的教练啊,给我来两张,回头洗出来弄个照片墙啥的玩玩,最近这个不是挺流行的么。”
秦钊按照他家二少的口味正往鸡翅上刷酱,听见楚年要秦进给他拍照片,头也不抬地接了一句:“我家二少有一特异功能,拍啥糊啥,自动失焦,连性别都得靠猜的,你用他拍出来的片子做照片墙,还不如糊一墙马赛克呢,看着还不闹心!”
楚年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秦进一脸悲愤,端着小手机撅着嘴巴嘟嘟囔囔:“我明明进步挺多了,你这种程度的人身攻击录下来都能够上法庭告一回了!有你这么当哥的么,别人都拿弟弟当个宝就你拿你弟当棵草,还是春风吹又生的那种……”
眼看着秦小进的叨逼叨神功又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秦钊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塞他嘴里,笑道:“我看看这玩意能不能赌上你这张批发来的嘴!”
秦进一口吞掉半串,剩下半串地道秦钊嘴边:“一人一半!”
秦钊给鸡翅翻了个面,似笑非笑故意逗他:“上面沾着你口水呢,我怎么吃。”
秦进在楚年面前是习惯性不要脸,俩小伙计完全可以归类到木头人的范畴里,简直是天时地利秀恩爱的好机会。秦进跳到烧烤架的另一边,跟秦钊并肩站在一起,揽着他的肩膀,凑上去嘴对嘴的亲了一口,小声道:“我的口水你吃的还少吗?现在才想起来嫌弃,是不是有点晚?”
秦钊没说话,楚年先不干了,把大狗拽过来一边摸头顺毛一边嚷嚷着:“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咱凯爷虽然是只大型犬,也吃不了太多狗粮,你俩这一把接一把地跟天女散花似的,也不怕噎着我们狗爷!”
秦进半倚在秦钊肩膀上,回身笑着对楚年道:“怕我们凯爷噎着,你可以帮他吃啊,我俩这撒的都是天然无公害健康狗粮,i9001认证过的!”
楚年一时没走脑子,顺嘴秃噜了一句:“秀分快的道理小学老师没告诉过你么,我跟你说哈——”话说到一半,楚年猛地反应过来,这哥俩看似花好月圆其实四面楚歌,那个“分”简直是敏感字里的敏感字,楚年心思再怎么活络,在这方面也有点转不过弯来,半尴尬不尴尬地顿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旁边站着个有颗七窍玲珑心的秦钊,楚年话头一顿,秦钊极自然地接了一句:“秦进废话多,你废话更多,光说话不吃饭能填饱肚子是吧?”
秦进压根没察觉楚年一时说错了话,伸手就去抓刚烤好的少酱多辣的鸡翅,给结结实实烫了一下,险些甩手把鸡翅扔地上。秦钊皱了下眉毛,放下刷酱料的小刷子来握秦进的手:“我看看。”
秦进烫得不敢把鸡翅捏实了,两只手颠倒着拿,凑到嘴边一边吹气一边啃,含糊不清地道:“没事没事,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年半靠在摇椅上,接过小伙计递来的一串不知道是什么丸子的丸子,人吃一口狗吃一口,闲闲地道:“你给他的东西,烫死他他也舍不得撒手,毒药他都敢吞。”
秦钊转过头去看了楚年一眼,黑沉沉的眼睛里居然透着点无奈。楚年假装没看懂秦钊的表情,用竹签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河,开始转移话题:“水挺干净的,小时候我经常到这来玩,不深,能游泳,吃饱了可以下去玩一会,我车上有两条泳裤,”说着往秦钊身下一瞄,挑着眉毛:“不过,好像没你能穿的尺寸。”
秦钊:“你早晚得死在这张贱嘴上!”
楚年既不接茬也不生气,笑啊笑地把这事抹了过去。
其实楚年是个很会粉饰太平的人,只要他愿意,多难相处的人他都能和平共处,如果他不愿意,跪下来哄他,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当年周赫森最喜欢的就是他这种有点刺的敢爱敢恨,后来也是这点敢爱敢恨刺疼了周赫森,让周赫森即舍不得放手也不敢再靠他太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