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现实总不如想象的美好。
三天后,看送俘虏和卜己首级去白马的辛瑷部众归来,带回来了一道皇甫嵩的将令,这将令让刘邓、典韦、江禽、江鹄诸人大为不满,却是皇甫嵩令荀贞交还之前借给他的那五千步骑,并令荀贞归入北军五校的一个校尉的指挥之下,等这个校尉到后再西渡黄河,击东武阳、阳平,取发干,同时,皇甫嵩还派遣了另外两个将校分头渡河,攻取余下诸县。
刘邓带头,领着江禽、江鹄、高甲、高丙、大小苏等人来将帐里找荀贞,第一句话就说:“荀君,皇甫将军这分明是在抢功!卜己是被咱们击败的,凭什么让那北军的校尉和那两个什么什么将校渡河抢功?程立不是说了么?对岸诸县就没什么守贼!只我等一支人马就足以把它们悉数收复!皇甫将军不公!”
江禽跪拜在刘邓的后边,偷觑了眼荀贞的表情,见荀贞不动声色,当下偷偷捣了捣跪拜在他身边的高甲。高甲昂头嚷道:“老刘说得对!荀君,皇甫将军这明显是偏心!我等自在颍川从皇甫将军以来,历次鏖战,哪次不是打先锋?舞阳击波才,是咱们先破的波才的阵!西华击彭脱、刘辟,又是咱们先杀入的刘辟的大营!东郡击卜己,是咱们先打下的韦乡,又是咱们在白马浴血死战,困住了近万贼兵,皇甫将军这才能轻松收复濮阳。攻复濮阳,又是荀君你主动请缨,马不停蹄追击卜己,日夜不息疾行百余里,激战仓亭,一举擒杀卜己!在我等出生入死的时候,那什么北军的校尉和那两个什么什么将校又在做些什么?那会儿怎么不见皇甫将军派他们出战?我等蹈危履险,苦战连连,好不容易把卜己擒杀了,皇甫将军却遣那几个将校出击了?这不明显是在抢咱们的功么!我不服!”
江鹄、高丙跟着大叫:“我也不服!”
苏则、苏正兄弟比较稳重,没跟着江鹄和高氏兄弟叫嚷,但也都是一脸的不服气。
荀贞一一看过他们,却谁也没搭理,而是点名江禽,说道:“伯禽,你也不服么?”荀贞对自家麾下的这些故人旧部了如指掌,非常熟悉他们的脾气性格,刘邓性直,藏不住话,高甲、高丙兄弟和江鹄脾气暴躁,苏则、苏正虽然性较稳重,但在西乡、颍阴这帮人里他俩的威望并不出众,能纠结起这么多荀贞的故人、旧部来叫嚷不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许仲、一个江禽。许仲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那么这样做的只能是江禽了。所以,荀贞谁也不问,直接就问江禽。
江禽俯首在地,说道:“荀君,我不是不服,只是不忍看我等兄弟拼死拼活杀出来的功劳被别人夺走。”
“那依你的意思,我等该怎么办?”
江禽悄悄抬起了点头,瞄了荀贞两眼,见他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壮起胆子,说道:“以我的愚见,不如趁那个北军的校尉还没有到,咱们抢先渡河,先把东武阳、阳平等县打下!”
荀贞转脸瞧了眼荀攸和戏志才,笑道:“公达、志才,你们说,这得有多大的仇才会想着置我於死地啊?”
江禽等茫然不解,但却也听出了荀贞这话不是什么好话,江禽问道:“君此话何意?”
荀贞霍然起身,翻然变色,说道:“军法:不从令者斩。皇甫将军将令已下,你等却撺掇我违令,江伯禽,你这不是想要置我入死地么?”
江禽惶恐大惊,叩头不已,连连叫道:“荀君,小人绝无此意,小人绝无此意!”
刘邓、江鹄、高甲、高丙、苏则、苏正等人亦惊惶叩首,表示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们若无此意,又为何撺掇我违反军令?”
“小人等……。”
“我知道你们是不忿失去战功,但却要知:行伍征战里最大的不是战功,而是军令。今日你等撺掇我违反将令,便不说下场后果,只说如果我带头违反皇甫将军的军令,你们日后会怎么样?”
江禽、刘邓等不解荀贞之意。
戏志才替荀贞解释,拍案斥道:“今日你等撺掇司马违逆皇甫将军的军令,司马若从之,那么日后你们的部众是不是也可以撺掇你等违逆司马之军令?”
带兵之将最忌讳的就是部众不听从指挥。江禽、刘邓等也带兵了一段日子了,听得戏志才此言,明白了荀贞的意思后,比刚才更加的惶恐起来,众人齐齐叩首,叫道:“小人等绝不敢违逆司马军令!部众里若有人敢撺掇小人等违逆司马军令的,小人等必斩之,将其首级呈给司马。”
“那么按你们的这个处置办法,我是不是也该斩了尔等,送尔等之首级给皇甫将军呢?”
刘邓、江禽等早没有了初入帐中时的不满情绪,一个个惶恐害怕。荀贞治军有两个特点,平时厚待将士,爱兵如子,但一旦严厉起来却是铁面无情。荀贞熟视他们良久,说道:“念尔等这是初犯,便暂留下尔等的首级不取,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谢司马开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子元、叔业,依照军法,该如何处置他们?”
李博、宣康两人现在代掌军法,同时兼职荀贞的文书。李博恭敬答道:“依律当斩,不过如司马适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