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
我叹口气:
“丢掉吧。”
“丢掉多可惜,这几件都挺好,要不这样,我把它们收着,你下次回来再过来拿。”
“我不会回去了。”
“……”
“所以你还是丢掉吧,觉得浪费也可以给别人。”
对面沉默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我想去摁关机键。
“等等,就等一下!”对面焦急喊到。
我犹豫了下,没有摁掉。
“你现在住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唔,虽然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但是还可以做朋友对不对。”
“……”
“不能说吗,告诉我嘛,我不会去打扰你的。”
他竟然跟我撒起娇,我只觉得要命,突然很想抽烟,于是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风有点大,火不好点。
“这几天……我一直挺想你的。”
我点烟的手堪堪愣住。
随即便很是心痛,我直接把电话摁断,然后拿出里面的卡,手一挥,将它丢进了大海。
转身时正对上小舅子,我不止一点尴尬,干笑了笑,问道:
“你听了多久?”
他只皱眉,没有说话。
我们是老烟友加老酒友,凑在一起便会喝酒抽烟,我们靠在围栏上,一手啤酒一手烟,吹着海风聊天。
“你也看到了,我不会和他再来往,所以放心吧,我还是喜欢女人的。”
小舅子半信半疑。
我继续给他吃定心丸:
“回去我就找个女人结婚,生个胖小子给你看,你不是也喜欢小孩儿。”
他这才放心,说道:
“我姐没办法替你生孩子一直很自责,所以她才希望你能娶个健全的女人,你要是一直单身,她只会过意不去。”
我有些内疚,说道:
“我不会让她失望的,放心吧。”
晚上风大,我们很快回到船舱。
“肖月呢,不会睡了吧,这么快。”
“他头部动过手术,现在一直很嗜睡。”小舅子顿了顿,有些失落地,“他现在越睡越久,我真怕他哪天会一睡不醒。”
我有些惊讶,毕竟肖月刚才还很活泼,根本看不出他会有问题。
“没看医生吗?”
“有名的都看过了,他们说这是术后正常现象,算是后遗症吧。”
“既然专家都这么说,那就肯定不会有问题,你不要往坏的方面想。”我安慰地拍拍他。
小舅子点了点头,
“我也希望是这样。”
沉默两秒,然后又说道:
“他要是醒不来,我就去陪他。”
肖月很喜欢我的小舅子,一直围着他转,开口闭口都是“蓝千石”,好像他的世界只有这个男人。
我问他为什么要喊千石全名,喊名字不是更亲近,他竟然涨红脸,挥着手臂说我肉麻。
船快靠岸时,我在船舱里整理我和沈翔的照片,肖月进来看了眼,啧啧道:
“你这些照片要是流出去,他的形象就毁了。”
他现在也从小舅子那里得知我和沈翔的事,所以看到照片也没惊讶。
我倒是从未考虑他说的这些,重新审视了手里几张照片,才发现确实挺要命,照片里的我们裸着上身不说,抱在一起热吻就说不过去了。
我要是对沈翔记恨得很,倒是可以把它们卖给狗仔,不止能赚上一笔,还能毁了他前程。
我拿过一个烟灰缸,又找出打火机,把装进相册的照片重新取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肖月不解道。
“烧掉它们。”我说。
然后点燃打火机,将照片逐一烧毁在烟灰缸里。
燃烧掉的是照片,烧不掉的却是记忆。
“要是我,我就用这个要挟他,让他自己乖乖送上门来。”
只觉得他挺可爱,我便笑道:
“强扭的瓜又不甜,要是千石不要你,你也这么强迫他吗。”
肖月不以为然:
“蓝千石才不会这样,他对我很好。”
我有些羡慕他们这种互相信任的默契关系,倘若那个人也这么对我,我应该不止一点幸福,何来寂寞呢。
我叹口气,将已经没用处的相册丢进垃圾桶。
回到l岛,我便和小舅子肖月先告了别,然后回到我自己的住处。
我的公寓如今住着我的胞弟韩凌,他和我长得相像,性格却和我不同,他随意得很,完完全全地乐天派,三十来岁的人,依旧老不正经,家务经常丢给儿子在做,自己则散漫享受人生。
他现在在一家书店当老板,和老婆闹离婚才带着儿子韩唯搬到我这里。
韩凌开门看到我直接吓了一跳:
“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死了,这么多年不回来。”
“说话吉利点。”我没好气地把行李丢给他,“住我的房子还敢诅咒我。”
“那是,不诅咒你这房子怎么归我,现在房价多高啊。”
我无语,朝屋里巡视一圈儿,问道,“他人呢?”
韩凌把我的行李箱接了过去,朝公寓外指了指,“隔壁小操场呢,他喜欢坐那儿看孩子踢球。”
恍如一道风景,衣衫单薄的少年安静地坐在公园球场外围的矮墙上,他的袖子有些长,包住了纤瘦的手臂,没有沾地的双腿在空气里来回慢慢荡着,视线却盯着场上几个踢球的孩子。
我走到矮墙旁边,把他抱了下来,摸摸他的头发,微笑道:
“韩晓白,你好啊。”
被我摸着头发的人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