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目光一扫,激灵灵地一哆嗦。
他赶紧反思了一下最近自己的行为,好像没哪里得罪皇兄,那皇兄是什么意思?
他在那边左猜右想,李圣平阴恻恻地开口了:“你最近好像很闲?”
“哪有!我很忙!每天都要陪今生念书,还要教徒弟呢!”
“教徒弟不就和守一一起嘛,也就半天功夫。明天起你抱今生来观政,今生毕竟是我的儿子,将来大华多半是他的,早点学会理政,早点安心。”
李长定听着这话不对,却不知该说什么,当下有些惴惴地看看暮守一,却见暮守一含笑对他点头,李长定便下意识地应了。
新年元旦开始,小今生就由李长定抱着开始听政了。
稍微懂点事的人,都能看出来李圣平打的什么主意。
与之相对的是暮守一越来越消瘦、苍白,连除夕的夜宴、新年的团拜都未出席。
文家一族八十七人,在押解到京城时,已经只剩下十来个活口了,李圣平连审问他们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叫人打死弃尸荒野。
这些都不能阻止暮守一越来越衰弱。
有个晚上,李圣平甚至看见暮守一咳血。
叶茗斟风急火燎地赶过来,汤药灌了四付,才止住了肺疼。
李圣平急的连日连夜睡不好。
好在王老那里,总是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今日又寻到了一味药,明日又寻到了药引,零零碎碎几年来,多少快凑齐了,在暮守一彻底倒下,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王老一封飞鸽传书过来,欠缺的最后一味配药,麒麟火树根终于找到了。
火树根要求是千年以上的,王老本来已经快要绝望了,直到他和徒弟在南方一个小山村行医治病,救了当地一个部族头人的妻子和女儿,治好了困扰那个村落已久的毒症,那个头人打开宝库任王老挑选,王老却发现,宝库的门,就是用火树根雕成的,算算年轮,足有千年以上!
于是王老当即给李圣平写信,让叶茗斟开始准备制药,自己则带着削下来的树根赶回京城。
接到信的那一刻,李圣平立马抓住了暮守一的手。
王老从南荒赶回京城,大约需要一个月,叶茗斟则表示,可以吊住暮守一的命,吊个三五月不成问题。
如此,李圣平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他和暮守一还有一辈子可以牵手。
他要每年都带着暮守一去踏青,祭祖,赛马,消夏,赏月,田猎,跳傩舞,看傩戏。
他们要一起见证大华的复兴,看着她越来越强大,看着今生从他手里接下家国重任。
他们还要共度很长很长很长的一段人生。
王老年纪虽然大了,身体却很好,加上心里高兴,披星戴月地赶回长安,竟然未露疲态,倒是护送他回京的侍卫累的人仰马翻。王老打马进了城,并不去见李圣平,直接进了太医署,和叶茗斟一起炮制药材。
解毒所需的药材多,叶茗斟先处理了一部分,剩下的王老师徒两个一起动手,也花了七八日才做好。
等解药做出来,已经过了重来的生日,到了端午时候。
这一天,正是暮守一上一世去世的时候。
从起床开始,李圣平的眼皮子就跳个不停。
即使王老送来解药,暮守一把药喝了,王老诊脉说药力正在发挥作用,一切正常……李圣平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暮守一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笑道:“等我好了,我陪陛下去打猎。陛下怎么比我还激动些?”
李圣平压在心里的事,哪敢和他说,便只是搂住他,道:“好容易解毒药得了,我只怕这节骨眼上再出点什么事……”
他才说了几句,暮守一将头垂在他颈边,吓得李圣平差点跳起来。还是王老拿着脉,说是药力发作,不碍事的,李圣平才勉强压住心悸。
暮守一身体底子有些亏,药力发作时挨不住就睡了,从早上一直睡到下午,中途还有几次服药,都是李圣平亲口渡的。
他这一睡,直到天色擦黑才醒。
李圣平罢朝一日,只守着他,王老和叶茗斟也在跟前照看,总算顺顺利利地将千机的毒性全部解掉了。
太乐丞是个极为可人的中年汉子,他早在得知暮守一中毒的时候就排练了一场歌舞,听闻太医署有信儿说皇后殿下的毒解了,立马带着立部伎的歌舞子前来祝贺献舞。
李圣平正是龙心大悦的时候,没二话,让在外面花厅下好好表演,又叫给赏。
王老又开了些饮食的单子交给尚食局,暮守一饿了一日,且被千机所累,身体正虚,也着实饿了,不多久尚食局送来好克化的小食、粥点,均合五月的风味,又是养人的,色香味俱佳,李圣平便挥退外人,只留春峰伺候,自己亲手挟菜喂粥给暮守一。
李圣平其实也饿了一天,这会儿看见暮守一精神好,自己却不觉得饿了,只顾着先把守一喂饱。
“这个杏仁羊乳羹,关叔的拿手菜呢,唉他那时候根本不够资格进尚食局,我就看中了他这一手好羊乳羹才破例让他进宫当御厨……”
“这个鸡仔汤,鸡仔是野鸡崽子,去年冬天我亲手抓的野鸡,一直没杀,今年竟然抱窝了……鲜吧?”
“这个蛋羹也是野鸡蛋做的,炖的嫩嫩的,加了一点点鱼茸,还不错吧?”
李圣平絮絮叨叨的,将五颜六色的精致食物一勺一勺塞进暮守一嘴里,然后根据暮守一的表情决定是否给那个大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