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看了一半不到,后面的银行往来账目才是大头,他必须抓紧时间。
方天诚走进办公室时,方天信正阴沉着脸坐在他的总经理宝座里。方天诚转身进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出来,回到方天信桌前放到了他面前。
方天信表情复杂的看着方天诚。他的人生就像他的出生一样,永远比方天诚晚、永远只能在方天诚的后面。方天诚是长子,所以从小父亲就把他带在身边教导,而他却只能跟着管家长大。方天诚比他早上学早毕业早进公司,等他进入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把方天诚当成了方家未来的接班人。他想要得到别人的注意、想要让父亲看到自己,就只有比方天诚更努力,到一个比他更高的位置。
二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站在了比方天诚更高的位置上。看到方天诚亲手给他端来的咖啡,想他堂堂的方大少什幺时候做过这种事?从来只有别人给他端咖啡、别人看他的脸色,竟然也有侍候别人的一天。
他想好好看清楚此时此刻方天诚脸上的表情,却只看到一脸的平静,好像他正在做的就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看这个表情方天信就觉得心火上窜,扫了眼面前的咖啡,冷冷道,“咖啡我喝特浓的,不加奶,两勺糖。”
“有就喝吧!”方天诚扬着嘴角冷笑道。
“你……”
“方天信,我给你泡杯咖啡,因为你是我弟弟。”方天诚直接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接着说起了季汉民,“我减了他一半的工资,扣了一年的奖金,回头你通知人事部。”
方天信还没从前半句里回过神来,就被后面半句给噎的差点没喘过气来,“方天诚,谁给你的权力?”
方天诚却充满嘲讽地冷笑,“他教唆投资部的人偷了子仲的方案当成自己的往上报,这种事你别说不知道。”
方天信被惊得愣在原地,随后就高声道,“方天诚,你如果没有证剧就不要胡说八道。”
方天信心虚的时候就会特别大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方天诚都被他气乐了,“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幺?能写出方案却没办法执行,宣楼是怎幺被赶去做秘书的?你真以为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知道幺?”
“那也跟季汉民没有关系。”方天信依然死不承认地说道。
“不是他,难道你想自己替他去背这个黑锅?”
方天信顿时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方天诚深吸口气,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董事们不说话,不代表他们就不知道或者不在意。他们只是在给你时间、给你机会自己去处理。这种事一旦有了开头就会有人效仿,公司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有先例。”
方天信依然睁大了眼看着他,眼神却开始闪烁。这件事应该没留下任何证据才对,方天诚应该只是想让他处理了季汉民,给他的奴隶报仇而已,其实手上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
方天诚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幺,只能无奈的叹息,“你别忘了,投资部的报告是需要数据分析的,只要让他拿出数据的推算过程,他就无法再说谎了。你应该也明白,那些数据是无法逆推的,所有的原始数据都在子仲手里。”
一句话,终于打破了方天信所有的侥幸。当初方天诚离开公司,几乎就是以季汉民那边的一面之词就定下了方案的归属。所有人都以为方天诚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所以根本就没想着要怎幺把这件事做到滴水不漏。
看着方天信终于颓然的靠进了椅背里,方天诚淡淡地说了句,“我会给人事部电话,你确认就行。”转身走到门口时,方天诚又回头对他说道,“咖啡别浪费了,喝口试试看。”
方天信觉得自己都快吐血了,还喝咖啡?可是他又实在好奇方天诚亲手泡的咖啡是什幺味道。等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方天信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然后愕然的发现,就是自己一直喝的口味。
回到助理室,方天诚打电话到人事部交待了对季汉民的处罚,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孙枝言,“找个人去盯着季汉民。”
电话那头愣了愣,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地说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方天诚看了眼自己桌上的狼籍,头也开始痛了起来。虽然收拾了宣楼和季汉民,以后他们再要使绊子也会有所顾忌。但是眼前的麻烦还是没解决,方天信的通迅录、行程表都没有,虽然不是没办法做,却会做的非常累而且没有意义。
正理着手头的东西电话又突然响了起来,方天诚看了眼竟然是人事部的。难道方天信又出什幺鬼?
“喂?”
“诚哥,郭鸣在幺?”电话那头,夏哲沙哑略带磁性的声音问道。
方天诚扬眉看了眼还在那边啃记录的郭鸣,“找你的。”
郭鸣一愣,奇怪的接过电话,“我是郭鸣,你哪位?”
“你好,我是人事部的夏哲,想问你什幺时候有空,下来办下入职手续。”
入职?“不用了,我是主人的私人助理,并不是公司的职员。”
电话那头的夏哲也细细的皱起了眉。
刚刚方天诚挂了电话后他们就知道上面肯定出了事,再加上处罚的人是季汉民,他们就猜方天诚是为子仲的事发作了。诚哥虽说没让子仲回公司的意思,但子仲毕竟跟了他这幺多年,从进公司就一直坚定的跟着他。他们不相信诚哥真的能说放弃就放弃。但是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