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价值千两银子的花瓶突然脱手,落地而碎。
换做平时,这么贵重的物品摔碎肯定会令萧炀顾心疼的捶足顿胸,但此刻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一把将下人的脖领揪住,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前来报告的萧家下人吓了一跳,急忙重复了一遍道:“老爷,奴才刚刚打探到苏、周、昝、严四家已经跟县太爷达成了协议,县衙对苏、周、昝、严四家只征收正银不收银耗,只征收漕米,免除其他苛捐杂税三年。作为回报,苏、周、昝、严四家响应衙门以工代赈的号召,减租减息,并借给县衙二十万旦粮食用来赈灾。”
萧炀听完,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挥手打发了报信的下人,并吩咐叫管家过来议事。
“这件事你怎么看?”
管家想了想,回答道:“拉一方打一方,这县太爷人小心不小,手腕端得是厉害,老爷需慎重对待。”
“哼!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而已!”萧炀冷哼一声,旋即咬牙切齿道:“一定是吴庸那厮献的计策,坏我大事,立刻安排人做了他,另外派人去请苏、周、昝、严四家家主过来。”
管家领命,当即派人分别去请苏、周、昝、严四家家主,结果四家家主均以各种理由回绝。
萧炀得知后气得再喷老血,这时陆、黄两家家主也都得知苏、周、昝、严四家倒向李卫国一事,二人心急火燎联袂到访萧家,请萧炀面授机宜。
萧炀脸色惨白,强打精神对二人道:“二位仁兄,想必你们也知道苏、周、昝、严四家已经彻底倒向李卫国了,如今我们萧、陆、黄三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同气连枝,否则必然被李卫国那厮一一击破,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陆、黄两家家主彼此对视一眼,齐声道:“萧、陆、黄三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兄你有什么对策尽管吩咐吧。”
“好!”萧炀精神为之一振,信心十足的道:“在这崇明县一亩三分地,只要咱们三家联手就没有扳不倒的县令,过不去的坎儿。”
“没错!”陆家家主说道:“但凡跟我们作对的那几任县令哪个有好下场?只要有萧兄出手,定叫李卫国那厮吃不了兜着走。”
“的确!”黄家家主也附和道:“更何况李卫国这小子竟然得罪了总督大人,只待总督大人到来,就是他身首异处之时。”
陆家家主连连点头,唱和道:“那是,萧兄做的假账天衣无缝,量李卫国那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再精明也查不出来。”
顿了顿,陆家家主续问道:“不知萧兄这次做的假账从县衙库房中捞了多少银子?”
陆黄两家家主一唱一和,说到底还是盯着萧炀做假账亏空县衙库房的银子。
萧炀微微一笑,回答道:“这次账面上亏空了三十二万两银子。”
“这么多?”不待萧炀说完,陆黄两家家主便惊诧万分,后者大笑道:“哈哈,那今年我黄家岂不是能分十万两银子了!”
萧炀翻翻白眼,急忙道:“二位仁兄,且听我说完。”
待陆黄二人住嘴,萧炀续道:“今年跟往年不同,以前咱们做假账是故意整倒那些不听话的县令,上边吃了咱们的孝敬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却是奇怪,新任县令李卫国不知为何得罪了两江总督陆建英陆大人,陆大人女婿江宁知府吴大人亲自过来对老夫面授机宜,务必整死李卫国,所以老夫这次做的假账故意加大了亏空额度,三十二万两亏空,足以置李卫国死罪。但此事牵扯两江总督陆大人,所以这笔亏空款我们不能要,得孝敬给陆大人才行,这其中的规矩,二位仁兄应该明白吧。”
“这……”
“哎……”
陆黄两家家主听完萧炀的解释,顿时垂头丧气,他们自然懂得规矩,只叹官大一级压死人,只恨为什么自己家不能出个大官,那样就能肆无忌惮的捞银子了。
“当然!”萧炀看出了陆黄二人的不甘心,话锋一转,安慰道:“今年二位仁兄的份子钱一分不少,全由老夫承担。”
“这……”
“这怎么好意思!”
陆黄两家家主一听萧炀愿意自己掏腰包出份子钱,心中自然高兴,不过面子上还得做做样子。
“不过,份子钱不能白拿,二位仁兄得帮我一个忙。”萧炀微微一笑,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白白掏银子给别人。
陆黄两家家主早有预料一般,对视一眼后,齐声道:“萧兄但有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好!要得就是你们这句话!”萧炀大喝一声,显得有些激动,病怏怏的脸上显出一丝潮红。
顿了顿,萧炀续道:“二位仁兄应该知道,虽然老夫做的假账天衣无缝,可要想让李卫国坐实罪名,需得等上几个月才行,因为若时间不足,李卫国就有借口说他新上任不久不知道账目亏空,甚至咬定是上一任县令所为,以此脱罪。”
陆黄二家家主顿时点头,表示明白。
萧炀继续道:“但这李卫国上任不到十天时间,却接连破了老夫的计策让老夫吃瘪,钱财和声望损失惨重,如今又得到苏、周、昝、严四家支持,他推行的以工代赈将得以继续下去乃至成功,到时候他尽得崇明县二十万民心,对我们日后统治崇明县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必须加以阻止。另外苏、周、昝、严四家跟我们作对多年,他们很有可能会提醒李卫国去检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