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三说完,慢慢的转过身,又慢慢的朝大殿门口走去,那穿着僧袍的高高身影被拉的老长。
郑焰红被他刚刚那番话噎的面红耳赤,此刻又看着他的背影居然那么陌生,居然连阻拦他都忘记了一般眼睁睁看着他慢慢往门口走去,眼看看他一只脚跨出了门口就要出去了,她才感到了恐慌,就带着哭声嚎叫道:“赵慎三,你难道真的悟道做和尚了么?我不信你丢得下我!我不信!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咱们再辩论啊,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呀!你不许走,咱们再好好沟通好不好?”
赵慎三站住了,却并没有回头,就那样一只脚门外一只脚门里的站在那里,面对着天际仰着头,郑焰红自然看不到他双眼中的泪,只看到了他倨傲的背影,近乎绝望的等着他的回答。
终于,赵慎三长叹了一声吟道:“唉……辩论?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皆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此所谓佛者之道。慎三愚钝,不敢言悟道,但却也不想再跟您辩论了,更不愿再去浊世中趟那趟浑水了。此后未必就此出家,但你我情缘就此而绝,我也再不会回归政坛了。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赵慎三终于把门里那只脚也跨了出去,慢慢的却是无比坚定地一步步走下了台阶,夕阳把他的影子斜斜的投进了大殿,看上去那么孤独,那么寥落,更加是那么的决绝,看的郑焰红不由得泪流满面了……
而赵慎三拒绝了郑焰红,心里的痛苦就比她少吗?如果他真的能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又为何在离开这这里之后转过墙角,到了郑焰红看不到的后面,立刻就失去了淡定跟稳健,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飞奔到了后山上,到了那里几乎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站都站不稳了一般抱住一棵树无声的痛哭起来。
这一切郑焰红自然是看不到了,她此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笃定跟骄傲,被抛弃了的感觉毒焰一般焚烧着她的血液,她失去了表演的成分,无比无助的再次扑倒在菩萨座前的蒲团上哀哀的痛哭着,呢喃着:“菩萨,我哪里错了?为什么他居然对我真的不屑一顾了?他曾经那么那么爱我啊!为了我他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在我数次对他产生了抛弃心理的时候他都没有后退,一次次凭借他不屈不挠的爱打动了我,挽回了我,所以如果说我在这个世界上对哪个男人抱有托付一生的信心的话,也就他一个人了啊!可是现在……连他也不要我了啊……就算我带错了玉镯,也已经抹杀自尊跟他道歉了,更加央求他跟我回去了啊,什么面子也该替他挣回来了,为什么他还是宁愿不要我呢?菩萨,告诉我,告诉我啊……”
莲台上的菩萨自然是一如既往的慈悲着,更加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仿佛无所不在,却又永远不会给你任何回答,等着你自己慢慢去领悟,至于你什么时候能领悟,菩萨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一般等你自己领悟的时候,那就一定是领悟了。
但是,郑焰红却就等来了菩萨的回答,虽然这个菩萨并非莲台上的
这尊,而是来自她身后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但对她而言的意义却丝毫不亚于真的菩萨。其实,悟透了道的人,又跟菩萨何异呀?
“阿弥陀佛,女施主到了此刻还没悟到自己错在哪里了吗?你错就错在高看了自己,却轻看了你的爱人。”
郑焰红正在惶恐无助,因为骤然间发现自己对赵慎三的吸引力跟控制力全然消失了,那种失意简直要杀了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了。此刻猛听到了悟大师的声音,简直跟听到天籁纶音一般激动,转过身看着眇了一目并不好看的大师,却好似看到了亲生爹娘一般亲切,更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依赖感,就委屈的哭着喊道:“大师,我哪里有看不起小赵,我没有啊……如果有的话,我怎么会低声下气的来求他?还差点为了他撞死在莲台上?我郑焰红此生此世为了谁这么做过?为什么他就不领情呢?”
了悟大师满脸的悲悯叹道:“唉,小女子呀,你到了现在还没发现你的狂傲已经入骨,成了你本性的主宰了吗?就刚刚你说的这几句话,听着老衲耳中,就完全是另一番盛气凌人的意味了,更何况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赵小友呢?他选择放弃继续追随你也在情理之中呐!”
郑焰红更加满脸的冤枉,委屈的涩柿子一般问道:“大师,我哪里狂傲了?哪里盛气凌人了?您都没发现为了找回赵慎三,我都已经低三下四到何种地步了?甚至连自尊都不要了求他回去他都不肯,您怎么还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