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查找机器设备的时候唐宁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而自从他到达日本之后就一直都呆在东京,所以对日本的一些现状他并不了解。
这个时代出行稍微远一些都是乘坐火车,唐宁乘坐的是所谓的“特殊专列”,也就是占领军专用的车厢,这种专用车厢不但干净整洁、装修漂亮,而且无论运力多么紧张,专用车厢也不得被挪用。即便在1945年12月发生了绑在妈妈背上的婴儿因车厢拥挤窒息而死的悲剧性事件之后,专用车厢的情况依旧没有改变。这种事美国人装作不知道,日本人即便明知道也不敢反抗,而我们可爱的唐宁上尉是真的第一次知道。
因此当他看到拥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普通车厢时,忍不住问向身边的东野:“东野,既然现在的火车这么拥挤,而且民众的生活状况也不是很好,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要出行呢?”
东野神色复杂的答道:“大家这是没办法啊,因为现在城内的粮食越来越少,政府配额经常中断,黑市的价格越来越高,所以好多人都不得不去乡下收购粮食。
而且坐这种车是有很多讲究的,首先得能挤上火车,您觉得现在的人就够多的了,其实这还不是最多的时候,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和有朋友的帮忙,是很难挤得上去的。然后由于在火车上没法上厕所,而且车程长达好几个小时,所以在车上必须节制饮食,甚至有的高手都能够控制自己的肠子和膀胱,据说这都是像岛田君这样的特种兵王才能够做到的。”
唐宁这时有些尴尬,自己刚才的问题好像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了,好在这个时候受到东野调侃的岛田开始反击了:“在车上挤也就是挤一会儿,像东野君这样十好几口挤在一个小房子里那才是挤一辈子的事儿呢,夫妻两人的空间也就两张榻榻米那么大,旁边都是亲戚,有话不敢大声说,有好东西还都得藏起来不让亲戚看到,据说你们两口子曾经藏一块巧克力藏的都化了,而且想亲热一下都得周末去小旅店才行。”
唐宁听到不由得震惊的问道:“东野,你住的地方这么差啊,怎么不早说呢,等工厂建好了你就搬到工厂宿舍来住吧。”
东野施了一礼谢道:“多谢大人。唉,其实现在东京大多数地方都是这个样子,一来是因为好多地方被炸毁了,二来是复员军人和海外回流的人员增加导致城内的住房根本就不够用,我们这里还算好的,听说有的人家因为地方不够,都得轮流睡觉。虽然这样子听起来很惨,但好歹也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您有时间去防空洞和上野公园看看,在那里住的流浪者更多,而且几乎每天都会从里面搬出饿死或者病死的死人,那才是真的凄惨!”
东野的话说的气氛有些沉重,队伍中最年轻的小野忽然开口说道:“大人,反正咱们的车厢里就咱们几个人,还有这么多的位置,要不咱们干脆让普通车厢里的人过来几个吧。”
唐宁眉头一皱刚要拒绝小野的要求,小野身边的赤川打了小野一个耳光骂道:“八嘎,你个笨蛋,你也不想想,普通车厢那么多人,你让谁进来谁不进来?只要有人被放进来,那么其他没进来的人就肯定不愿意,你这是在给大人积德还是在给大人找事?还有万一进来的人太多,冲撞了大人怎么办?能够有幸跟随大人就是你的福气了,不要总是想着那些没用的事儿。大人马上就要开办工厂了,这才是真正的拯救咱们国人,比你所想的放几个人进车厢有用多了。”
唐宁对于赤川的话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根本就没想过靠开工厂来拯救日本人,他只是想借助日本人相对较高的受教育程度和廉价的劳动力为自己卖命罢了,不过这么美好的误会以后倒是可以大力推广宣传,有这么一个善人的形象做起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到了目的地,唐宁看到了机器实物,电话里的日本厂主果然没有欺骗自己,当然了,估计他也不敢欺骗自己,而且机器的质量和保养都非常好,基本上不需要维修。由于唐宁打的是军方临时借用,所以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一点租金,厂主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能陪着笑脸连连答应,还口口声声的说反正他现在也用不上这些机器,上尉大人能够看上是他的福气。唐宁见厂主这副可怜的样子,于是一松口答应了厂主的两个儿子来工厂做工的请求。
回去的路上唐宁见到好多日本人拿着粮食一边哭一边走,不由得奇道:“他们这不是换到粮食了么?怎么还哭的这么伤心呢?”
东野在一边解释道:“这种情况很多见的,现在东京大阪都流传着一个新词叫做笋式生活,指的就是城里人成群结队到乡下用自己珍藏的财物去换取粮食,比如说和服、手表、珠宝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因为笋是可以层层剥开的,而城里人这么做就相当于一层层的脱下他们的衣服来换取生存,所以叫做笋式生活。又有叫洋葱式生活的,就像剥洋葱时眼睛因辛辣而流眼泪一样,城里人在剥除自己的财物时也会心疼的流眼泪。”
唐宁听了感慨道:“这么看来,还是在乡下种地比较好,起码不用为吃的而犯愁。”
之前被训斥的小野小声解释道:“大人,其实也不是像您所说的那样,这几年连年遭灾,粮食大幅减产,农民手里也没多少余粮,而且政府和暴力社团三天两头的就派人挨家挨户的征缴,好多农民的粮食都被硬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