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经臣点点头,忽然他看到笔架上有个新鲜东西,一根小指粗细的木杆上按了一个铜尖,做的十分精巧,“逢喜这是什么东西,是王爷做的吗?”
“大官,是王爷画的图,让府里的铜匠做的,他用这个蘸着墨汁写字,说这个叫蘸水笔!”见逢喜看看回答道,并递给黄经臣一张写满字的纸。
黄经臣接过来仔细一看,纸上的字虽然细小,却工整有力,少了毛笔的阴柔,多了些刚正之气,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他没有说什么,放下纸笔,望向摆在一边的那张胡床,看了一眼,眼珠子就不转了,上面摆的那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床单抻得像平静的水面。
“逢喜,这被子是谁叠的?”黄经臣不相信被子还能叠成这样,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说道。
“大官,从搬过来王爷的书房和寝室都是他自己收拾,很少麻烦别人,这被子是王爷叠的!”逢喜连忙将黄经臣摸皱了的被子重新抚平说道,屋子被弄乱了,王爷会发脾气的。
“哦?!陪我到其他的屋子看看!”黄经臣惊讶地说道,他快步走进寝室,果然被子也如同外间一样,他摸摸格子架上的摆设也都是一尘不染,拉开柜子,大衣服都用衣架按‘大小个’整齐的挂好,小件衣服也都是叠的大小相同,摞放在一起,鞋子都是鞋尖朝外摆成一条线。
“这些也是王爷收拾的?”
“大官,这是王爷吩咐的,桂花他们把衣服洗好后,都是按王爷的要求叠好,摆放的!”
“王爷天天都是如此吗?”黄经臣有些不死心的又问道。
“是的,王爷天天如此,就连暖房里的菜畦他都要求拍的有棱有角,大小一致!”逢喜平静的回答道,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嗯”黄经臣点点头嗯了一声,又到其他的屋子中转了转,都是规规矩矩,根本不像一个孩子住的房间,他又看看跟在身后的顺子,两个人心中都难以平静。看来王爷和陈汤的交锋绝不是个孩子一时兴起的斗气,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指挥棒转了半天,却没有人弄清他的真正意图。
当他回到餐厅,桌上已经摆上了几个菜,有黄瓜蘸酱、素烧茄子、鸡蛋虾仁炒韭菜、还有三个荤的白斩鸡、红焖羊肉、冷切羊肉,这些菜很平常,但是里边有新鲜的蔬菜,就和平时不同了,这个时节有钱都买不来。
“见喜,这些菜蔬是哪里来的?”黄经臣问道。
“大官,这些都是暖房中种的,今天王爷摘下了头一茬菜,想请大官尝尝鲜,这些都是王爷的手艺!”见喜笑着说道。
“哦,王爷的暖房中真的在冬天长出新鲜蔬菜来了!”黄经臣过去只是把那个暖房当做王爷胡闹着玩儿的产物,没想到他真种出了菜,还是让黄经臣感到惊奇。
“是啊,现在暖房里的菜都快成熟了,正好能赶上过年吃!”见喜说道。
“见喜,你怎么还愣着,快让黄伯入席,你赶紧烫酒!”没等黄经臣再问,赵柽进来了,端菜的小黄门把鱼放到了桌子上,“黄伯,这道菜得先吃,要不味道就不好了!”赵柽坐到主位上,他知道自己不坐,谁也不敢入座的。
黄经臣挨着赵柽坐下,往桌上扫了一眼王爷刚端上的菜,只见鲤鱼嘴张鳃动,目光烁烁,鱼还活着,“黄伯,你尝尝味道如何!”赵柽夹了一筷子鱼放到黄经臣的盘中,黄经臣放到嘴里品了品,鱼肉鲜嫩,酸甜适口,他不住的啧啧称奇。
“王爷,这鱼还活着呢,肉不会是生的吧?”见喜忍不住的问道。
“说它活着,却已经死了;说它死了,嘴和腮却在动,也可以说鱼还活着!”赵柽夹了一口鱼放到嘴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