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山匪都看向白意容。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纷纷上前。
只有四五个没有上前,仍站在白意容的身边,讨好道:“我们只听首领的。”
已经站出来的人,听了这句话,神情有些不自在。但他们看着罗衣鼓励的神情,胸膛挺了挺,说道:“我们也听首领的。但这件事,是应当做的,首领不会反对的。”
白意容心中已经气得不行了。他怎么想得到,罗衣居然会出这一招?然而,饶是他心中再生气,也不能说半句反对的话。
“不错,我不会反对的。”他点点头,并未看向自己的下属们,他虽然很生气,但这件事他不怪他们,他知道他们是很容易被忽悠的,他只恨罗衣狡猾,轻轻松松便截了他的胡,他上前一步,淡淡道:“算我一个。”
另外四五个本来没上前的人,见状也急急上前一步:“那我们也去。”
罗衣没挑这四五个人。视线从他们身上滑过,先点了白意容,又点了九个看起来稳重,又不乏机灵的男子,凑成了一支小队:“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出发吧!”
除了白意容之外,小队中的其他人都摩拳擦掌,很是激动兴奋。
“妻主!”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只见方尽跑了过来,抱住罗衣的手臂,紧张地道:“妻主,你这就要出发吗?我,还有母亲、父亲,怎么办?”
罗衣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就这样回去告诉母亲和父亲。你也不要担心,过几日我们就回来了。”
他是跟着她一起出门的,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只没想到,她说走就走。
方尽满眼的担忧,抓着她的双手紧了紧,才放开来:“妻主一路顺利。”
多乖顺的小夫郎!明明舍不得她走,明明担心她,却一个字也不说,唯恐影响她。
罗衣笑了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等我回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跟他亲密,让方尽的脸上一下子红了。他不好再说什么,退后几步,说道:“妻主再见。”
罗衣对他笑了笑,转身向前走去。
倒是其他的男子,很羡慕地看了方尽一眼,才调转脚步,跟了上去。
余下的人,都打趣方尽:“你妻主待你可真好啊!”
“你嫁给你妻主多久啦?”
“你妻主在床上温柔吗?”
“我听说很多女子对自己的夫郎都很恶劣,在床上手段百出地折腾他们,你妻主也这样吗?”
他们围着方尽,问各种问题。方尽一开始还羞着,后来听着不像话,就道:“我妻主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妻主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虽然这样说,很容易给自己引来敌人,但方尽实在舍不得叫人误会罗衣,他一遍遍地辩解,又举例子说罗衣多么好。
说完后,他看着众人羡慕中暗含嫉妒的神情,有些后悔。但再来一遍,他还是要说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的妻主。
一转眼,过去了八天。
吃完早饭,方尽便端着针线筐子,来到那日罗衣离开的地方,盘腿坐在树下,一边做着袜子,一边时不时抬头往山下看。
他每天都会来这里,山上许多人都知道,有空了也来一起。
“应该回来了。”一人扶着树干,踮着脚尖向下张望,“最多不过这两日了。”
方尽点点头,没说话。
他很紧张,很担心。虽然妻主很厉害,但他们要劫的是梁国军队,能全身而退吗?
一定能的!他在心里暗暗祈祷,一边缝着手里的袜子。
这些布料和丝线,都是山寨里的,本是弄来给那些女子们,叫她们做针线活,但她们不会,白白糟蹋东西,就被生气的白意容收起来,随便扔到什么地方。
有一天,方尽跟着山寨里的其他人做事,发现了这个,就要了过来。
山寨里的男人们被白意容要求不许做针线活,想着放着也是糟蹋,就把这些都给了方尽。这几日来,方尽给罗衣做了一双鞋子,几双袜子,几个荷包,几条帕子。
于母和于父那边没太多要他伺候的,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如今都算是寄人篱下,哪来那么多要伺候的事?便端了针线筐子,每日坐在路口边,等罗衣回来。
“来了!来了!我看到人影了!”这时,身边响起一个激动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人影就从身旁擦了过去。
这一声犹如激起了巨浪,寨子里的人都拔腿跑过来,往山下飞奔。
他们热烈迎接回来的人。
方尽差点被这些人浪冲倒,他抱着针线筐子往后退了退,才没被这些人踩到。山下传来热烈的呼拥声,听得方尽心头砰砰直跳,抱着针线筐子,也不放回去了,直接往地上一搁,便也站了起来,向下跑去。
一群男子中,唯一的女子显得极为打眼。
“妻主!”方尽喊了一声。
他实在太激动了,这一声带着颤,甚至把眼泪都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