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宛如生于深海。
太好看了。
“谢,谢谢……”刃唯又说不出话了,他一时间忘记招呼两位呆滞的朋友,下床光着脚走到玄关处,“你值夜班吗?”
“嗯,晚安。”
成景廷说完,抬手要退出房内关门,不料手腕被刃唯猛地抓住。后者抬起头看他,眼下一圈肌肤被灯光照得发白。
刃唯看他逆着光站,朦胧中有些不真切感。
他动动嘴,心中莫名的愧疚汹涌澎湃,迟疑几秒也最终化了一句:“你也晚安。”
成景廷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几秒。
然后,成景廷微微埋头,退出了房间内,关上门。
“你这情人真体贴啊……”白宣等成景廷走了才敢说话,“后悔了?看你那样子。”
他是个脾气硬的,偶尔犯傻,但刃唯倒是“假天真”派。白宣将抱枕扔给床上坐着发愣的齐流,“发什么傻呢。”
齐流回过神来,说:“白宣,我刚刚是真的看你一个人开的门,一眨眼,成景廷就在你身后了。”
白宣摸摸下巴,“对啊,我当时跑那么急,按理说,他是不可能那么快出现在我身后的。”
“小下流给你讲冷笑话呢,别理他。”
刃唯毫不在意地说完,去看白宣带来的行李,“就让你过来找我玩玩,你这带的什么东西?还麻烦了他亲自跑一趟。”
“哎呀,这不是想着装也要装得像点儿吗?”白宣说。
“行了,小下流怕天黑,我们先出去吃点儿东西,没劲。”刃唯站起身打个哈欠。
他转身脱掉上衣,准备换一件羊绒毛衣。
虽说男人之间不必忌讳,但刃唯还是对隐私比较注重,捋衣服时动作轻轻地,正要将套头的地方扯出来,却发现怎么也脱不下来……
刃唯被捂在卫衣面料里闷声闷气地说:“白宣,帮我扯一下,我头那儿出不来了!”
白宣过来就使劲扒他套头的卫衣,两人忙活出一身汗也脱不下来,黏糊着快滚到地上去,齐流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幽幽道:“唯唯,你去更衣室折腾。”
刃唯看他不帮自己忙还在那儿指手画脚的,气得叫一声又冲进更衣室,甩上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刃唯以裸露的背脊抵在镜子上,双腿跪在地毯上,卯足了劲儿脱衣服。
这一扯根本没用多少力气,衣服却一下就脱掉了。
拿着这件衣服发了会儿呆,刃唯也没闹明白刚刚怎么就没脱下来。
换好毛衣出了更衣室,刃唯热得满身汗。他将袖口捋起挽了几圈,正要去拿玻璃桌上的车钥匙,齐流伸手,一下扣住他的手腕,语气怪怪的:“唯唯,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手长成你这样的,又白又细腻,大小刚刚好,怎么捏都软。是不是男人也会喜欢这样的?”
“你说什么呢,傻逼。”刃唯抽回手,拍他脸,“你被这酒店吓糊涂了?”
齐流认真问他:“你真的还要在这儿住吗?”
因为家里是传统酒店业,刃唯从十八周岁开始就做试睡师,什么酒店他没见识过?为什么就偏偏要呆在这么个地方,追人也不是缠着追的啊……除非撞邪了。
“我觉得住着挺好,一个月也不贵。”刃唯说。
白宣第一次来,倒是有点儿兴趣,他抬头看看天花板又踩踩地,“多少钱?”
三个人一起出了房间,刃唯心里算了算,说:“一个月五万左右。”
“还行。”白宣说。
“看看人家这装潢,这服务。”刃唯说起来有点儿得意,毕竟这些都是成景廷的,“上次我大半夜喊了一桶食用冰上来兑威士忌喝,等冰桶和里边儿的冰块一起送到时,我把冰块全倒在浴缸里了。你猜怎么着,那冰桶桶底一点积水都没有。这速度得快成什么样?”
“有点儿牛啊,”白宣点点头,“不过他们大堂我看也就五六个人,忙活得过来?”
“最近没什么生意,”刃唯说,“来的人少。”
从吃夜宵的地方回来之后,刃唯一个人在大堂下了车。司机是费尔曼派来接的,说把他送回x酒店就走。
酒店附近下起细雨,刃唯没带伞,发梢上沾了一点儿。
他刚下车,头顶忽然多了一把伞。
他抬头,发现是成景廷。成景廷自己打着一把,还给他举着另外一把——在黑夜里,刃唯无数次地看过成景廷的模样,却第一次隔得这么近,连鼻尖的弧度,眼尾的疲惫倦意,都看得一清二楚。
刃唯心跳像漏了半拍,嘴唇动动,说不出半句话。
成景廷将头低下来一些,只说了句:“欢迎回来。”
只这一瞬间,刃唯感觉周遭的雨声再如何,也权当了背景乐,自动被减小了音量。成景廷这句,讲得他耳根子发痒发麻,脖颈连着耳垂那一块全部红透。
成景廷为他打着伞默不作声,却看得想笑。
听说只有小孩子皮薄,情绪一上来皮肤才会发红,有时候或哭或笑,连眉毛都是粉红色的——他的刃唯可不是小孩子啊。
“成景廷。”
刚准备带着刃唯往室内走,成景廷被这一声叫得停住了脚步。
“你过来点儿。”刃唯指挥他。
成景廷凑过去些,刃唯踮起脚把另一把伞夺过来,收了。他伸手,抓住成景廷西装袖子,像鼓起天大的勇气般,丝毫不压低嗓音:“我们一起打吧?打一把伞。”
两个人就这么在x酒店门口打着伞,走那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冲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