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力竟只看到一道虚影掠过眼前。
连按歌望肩上一看,才发现那扑过去的是小黄毛。
河水被怪鱼翻起浪花,灵江迅速躲开一波浪,在怪鱼獠牙大嘴之间展翅疾飞,他体型极小,怪鱼几次跃起都没能沾到他一根羽毛,眨眼间,灵江便飞到了那只黑隼面前。
他翻身跟个球似的利索落到黑隼背上,先啄了下不断惨叫的黑隼脑袋,让它冷静下来,然而那鸟被吓坏了,根本不搭理灵江。
灵江只好骂道:“你有个鸟用。”
从黑隼线条流畅的后背滑下去,在半空中抓住了它爪上险些洒出来的小竹筒。
连按歌原本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下去,齐英皱眉道:“这只是?”
连按歌顾不上回头:“就内小谁啊。”
齐英虽是影卫统领,但并不在负责殷成澜的贴身护卫,故而对灵江只是听属下提及过,并不熟悉,只知道十九爷身旁又多了一只神鸟,却没料到神的如此一坨。
见灵江抓住霖水土,连按歌大声道:“黄毛,快洒到鱼戏叶上!”
这时,原本借黑隼振翅的风挥散的白雾又渐渐聚了起来,灵江翅膀小,不生风,眼看着浓雾重新覆盖河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在离河面不远不近的高空,一面防着怪鱼突然跃起,一面在怪鱼灯笼似的光斑中寻找不打眼的一抹翠绿。
听见连按歌的声音,灵江不耐烦的瞪向岸边,小圆眼转了下,喉咙发出低沉的‘咕哝’声,连按歌一愣,刚想说这声音有点耳熟,就见脚边的笼子里,海东青忽然张开雪白的翅膀,冲破鸟笼,滑过一道雪亮的光芒,向河中央飞去。
连按歌气的跺脚,“娘的,它刚刚学雌鹰求欢的叫声,把阿青给招过去了!它怎么这么不要脸!”
齐英道:“好用就行。”
海东青巨大的翅膀在云雾中卷起狂风,云谲波诡被迫散开,露出一片澄清的深夜和白茫茫的河面。
灵江抓着竹筒,被海东青的翅膀带起的风眯了眼,暗道一声“傻鸟”,飞低了些。
海东青振翅穿过云雾,只看见一只小黄毛迎风招展顶着一撮呆毛不屑的瞅了它一眼。
意识到被欺骗,海东青却不像其他凶禽猛兽一般被激怒发起狂来,而是用一双锐利的鹰眼死死盯着灵江,发出压迫性高频率的低嗥。
就像丛林猛兽之王怒吼时,走兽下意识畏缩恐惧,任何飞禽此时此刻都不敢再振翅高飞,那只身心备受打击的黑隼被海东青这么一吓,尖叫一声后囫囵冲向岸边,却在半路被一只跃起的怪鱼咬住翅膀,拉进了河里。
而处在低压里的灵江却丝毫没有畏惧,冷冷瞥着它,反而钻进了那两扇巨翅下面,趁海东青带动的气流,看清了怪鱼中央那抹绿。
鱼戏叶的叶子似芭蕉那般模样,突兀的立在茫茫河面,周围雾气缭绕,河水湍急,鱼戏叶却连半片叶子都没拂动,自有一派静静玉立。
灵江找准时机,不再耽误,突然俯冲下去,鱼戏叶周围的怪鱼有所察觉,更加疯狂的交替跃出海面,企图吞下入侵者。
灵江在半空中灵活的用另一根爪爪推开竹筒的一端盖子,以一个极度轻盈的姿势蜻蜓点水般掠过水面,擦着怪鱼的獠牙而过,滑行半尺,展翅如游龙,翩然几次翻飞后,便把小竹筒里的霖水土均匀洒到了鱼戏叶上。
霖水土刚一碰到叶子,就化作一抹土色的烟雾消失不见。
没料到会是这样个结果,灵江在半空打个旋,望向岸边的人,打算问个情况。
就在这时,河里的怪鱼像受了惊吓似的四散逃开,一条极细的嫩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了出来,正好抽在灵江的后背上。
刚刚那些怪鱼徒有蛮力,准头却不怎么行,能咬死黑隼,却连灵江的半个翅膀都碰不上,而现在,那河中生出的嫩枝宛如被绝世高手握在手里的鞭绳,一抽一个准。
灵江在空中一个踉跄,背脊被抽出一道血红的伤口,掉了几根羽毛,他忙稳住身形,抬头一看,见无数条藤蔓从河中伸出,一些抓向岸上的人,另一些蜿蜒直冲云霄,显然是要去抓海东青。
海东青不愧是万鹰之神,利爪如钩,一爪削断了几根藤蔓,灵江垂头望着无数藤蔓虬结之处,鱼戏叶琵琶似的两片叶子被藤蔓护在中央,原本沉静无风,现在却疯狂的扭动,好像是被瓢泼雷雨无情的噼里啪啦淋着。
灵江眼尖,瞧见那两片叶子之间隐约出现一点白,在被藤蔓抽的抱头逃窜时,他还有心思想到:“瞧这扭的,跟生孩子一样。”
季玉山说洒过霖水土后,鱼戏叶就会长出花来,不过不知道要等多久。
灵江勉强躲过一根追着他抽来的藤蔓,试图往下又飞低了点,看见那点白比刚刚大了一点。
看来用不了多久了。
他片刻的走神,没注意到一根藤蔓从身后冒了出来,细细的枝条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等灵江察觉到的时候,那根细枝条便猛的发力缠住了他的鸟爪,然后迅速将灵江拖进了水中,灵江尝到了河水的腥涩,眼前一阵发黑。
岸上传来落水声,同一时刻,所有藤蔓一起大力抽动起来,像是狗急跳墙,将岸上的人、鸟接二连三的拖进水里。
连按歌抬手斩断一根藤蔓,大声道:“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触手?”
齐英拉弓如满月,将箭尖瞄准连按歌,手指猛的一松:“没有。”
锐箭呼啸,擦着连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