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这里头是什么人啊?”廖依依穿着一身海棠蕉叶莲花小坎儿,散了许久的青丝终于绾成了个规整的丫头髻,衬得素雅别致,却难掩一脸的稚气。
“这里头啊……”管家伯望向那一条条被黑布盖住的木窗格子,宛如讲了一个不真不切的鬼神之说,答道:“这里头住着太师府里最贵重的主子。”
“依依省得了,必定好生照料着。老伯安心就是。”廖依依福了一小福,忙不迭地钻进去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流光金镶玉的珍珠发梳插在发髻上,甚是好看。
祁容闭眸自嘲,气息如同禁锢住了,停滞不肯动弹。伺候?恐怕是四弟安置了人,日日夜夜盯着他的吧?也不怪四弟多想,他本有害人心,还怕人来防吗?若是有朝一日叫他复起,四弟也必定会落得个……
合紧的屋门吱扭一声开了个缝儿,清风吹进腐水般的黑洞洞的卧居,搅动几缕搭在祁容眼前的发丝。
“咦?这屋里……可有人住吗?”廖依依迈进一只脚,堪堪自问道。老伯不是说这屋里住着最贵重的主子吗?怎得黑成这般,如同马耳山上藏着熊瞎子的洞穴呢。
祁容甚少准下人进自己这间,想来管家伯也会与奴才知会一声。怎么忍得了被下人闯进了门,一时眉头竖挑,直朝门口处扔了狼毫过去。
“混账!本王的屋子也是你该来的!滚出去!”
廖依依双手摸墙,瞎子摸象似的往前踱步,好容易摸准了窗棂却被一层钉在木格的布挡了光,使劲儿揪住那布的线头就是一撕。山野丫头的手劲儿不小,顺势将布扯出个口子来。
“哎呀!”廖依依被那支突如其来的狼毫砸中,不疼,吓倒是吓了一跳。墨色飞溅,零落到她那身芙蓉色的裙边,顷刻污了一片。
“你这人怎得这样啊!”廖依依心疼新衣裳,循着前方的人影儿怒视,心口忿忿不平。若说自己做错了那便领罚,可也不能平白无故受人欺负啊。
“哼!莽撞妇人!哪里来的粗野女子!竟不知本王是谁!”祁容迎着那碍眼的光走去,一步步出了阴影。恼人的光亮从他的靴面点起,宛如一场死灰复燃的山火,自下而上烧至面庞。
“你、你才粗野!哪儿有人张口便骂,岂不是疯子?你……诶?你是齐大哥?”廖依依还当要钻出来什么恶鬼罗刹,瞧仔细了竟看出一张熟人的轮廓来,不经喜道,朝着那人小跑过去,“原是齐大哥啊,方才是依依不是,竟没听出声儿来。家兄都很念着你呢!”
“齐大哥?”祁容暗自握拳,不知四弟派来的做细是何居心,退步一问。
“是啊,依依现下和嬷嬷们学会梳头了,这发梳也日日戴着,晚间摘了藏枕头底下呢,好时时记着齐大哥对廖家的恩。只是……”廖依依面色微窘,低了头喃喃道,“齐大哥可是许久没洗过了?闻着都味儿了啊……”
都味儿了、都味儿了……祁容赤红着眸子,掌心几近攥出血滴子来,恨不得亲手结果了这不识天横贵胄的臭丫头!
他浑身哪里就味儿了!
金秋仿佛一双玉手,揽住徐风褪了苦夏的衣袖。
祁谟在榻上几番辗转,双眸迷蒙,想起却使不出劲儿来,脖颈隐隐起腻发汗。赤红描金的两帘垂纱镇下四角,一时间檀香扑鼻,琉璃中的烛苗伴着风摇曳闪暗。有一人走近了,掀起暖帘,跪着唤了一声殿下,遂而褪了那身青色的衣袍,小妖儿般爬了上来。
“殿下,该起了。奴才唤您起身吧。”那人细细吸吮,吻吻落在祁谟的颈窝里,忽而唇软着探出一条舌来,轻啜浅啄着太子的喉结之处,仿佛迷恋男子身上特有的东西。湿软小舌痴痴转转,忽转而下,那人又作求欢之态,分开了腿,淫跪着骑于太子之上,口中泄出几声嗳吟。
“殿下再不起就是贪睡了。”他用一双小手拨开了太子杏黄色的衣摆,十指探入触碰着太子的胸口。缓缓剥了祁谟的衣衫,他又以唇尖贴于太子的皮肉之上,湿舔、深吸,烧灼出一道道动人的水色。
一番撩拨下来祁谟已是情动,胸口早已处处湿痕,那人的舌勾弄着他的身子,好似总也不够,却又不敢。讨爱的舌面与腹脐暖暖交织,又激出了太子下身鼓胀的倾泻之欲。
“殿下可曾记得我?”
“你可是……八千岁?”
祁谟起身问道,那人眼尾眸稍皆漂了一丝红色胭脂,虽只有一面之缘却如记忆中清隽,瞳色漫着深深的殷切,直直映着的全是太子情动的面貌。祁谟答了他便抬首一笑,算是应了,接着不言不语,鼻尖只热热紧贴祁谟的下腹,呼出之气滚滚直向下处寻那勃发的龙根。
“八千岁?果真是你!拂儿,你是拂儿……”
八千岁探出粉潮柔润的舌于祁谟的腹脐之下勾出了水痕,两人皆被情烧红了身子,心如浸了烈酒。慌乱中他急唤出拂儿的名字,仗着血气方刚的气脉与八千岁痴缠交吻。那人频频点头,落泪而哭,他就轻啄其脸颊,吃下苦涩泪珠再去堵那曼妙的双唇。
撬开了皓齿,再探舌而入,祁谟迫不及待抓八千岁的身子压下,恨不得时时抓哄在怀里头。那小口犹如一道温泉眼,亲湿了